钦天监。
陈老已经醒来,楚云霓给他喂了药。早就听说七公主医术了得,没想到竟然就是自己的外孙女儿。现在又是她救了自己,陈老激动的老泪纵横。
老人家从未见过自己这个外孙女儿,现在自然是有说不完的话。可楚云霓与陈老并不相熟,今天也才第一次见面,尴尬之余又对老人家的热情觉得有些心疼,只好现在旁边陪着。
问起楚云霓小时候在宫中的生活,楚云霓只是淡笑两声,并未多说。
陈老心里却不大好受。
街上三岁小孩都知道宫里头都是看人下菜的地方。母妃没了,又是个公主,又不得皇帝喜欢,这从小的日子得悲苦成什么样子。
又想起自己曾听说过的关于七公主的那些言论,陈老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楚云霓手慌脚乱的拿了帕子要给他擦,陈老见了忙伸手去接。楚云霓赶紧把帕子松开,陈老没接稳,帕子就这么落在了地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把帕子重新捡起来,拍了拍上头并不存在的灰尘。“我……我去给你换一个。”
“我有愧。”
楚云霓停下了要离开的动作。她转身看着陈老,见老人家低垂着脑袋,花白的发丝有些凌乱。“当年我不知这些内情,只当她抗旨是一心想要攀权附贵,为此与你娘之间生了间隙,以至于这么多年从未与河阳王府来往过。”陈老长长叹了一声,“若是我早些知道,或者我亲自过去一趟,也不至于会让你受这么多年的苦。”
老人家鼻子一酸,竟哭了起来。
楚云霓手足无措,慌了片刻又重新把那张帕子递了过去,“外公你别这样……”
陈老抬起头,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
陈老激动的拉着她,双手颤抖,“好孙女儿,你再叫我一声。”
楚云霓把手往回收了收,可陈老却紧紧不松手。无奈,楚云霓只能又喊了一声:“外公。”
陈老连着应了好几声,一边笑着又一边哭着,看的楚云霓越发的心酸难受。她拿着帕子给陈老拭去眼泪,“你身体经不住大喜大悲,要多加注意才是。”
“值了值了!死前能见你一面,也值了。”
楚云霓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有人就闯了进来,满脸泪痕,满口哭腔。
“悦和郡主!”
河阳王带着河阳王妃逃走,却没把悦和郡主一并带走?
简直应证了那句话: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来的正是悦和郡主。她进了屋里就噗通一声跪下,“求七公主救救我母亲!我母亲……现在只有一口气了啊!”
楚云霓心下一沉,“阿浔把她抓回来了?”
陈老面色一变,“快拦下来,她罪该万死,但也要等把汐月的冤屈还回来再说!我女儿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楚云霓重重点头。
对,原主的生母,还有原主这么多年的委屈,更甚至她这赤鲛毒的痛苦,都不能白受了!
既然她占了别人的身子,那这笔账,就由她亲自讨回来!
楚云霓强忍着伤痛下了地,让悦和把轮椅先搬出去。她拒绝了陈老的搀扶,自己一步步挪到门口,重新坐上轮椅。
见她这样,陈老又落了泪。
果然是亲生的。面容相像就罢了,连这倔强的性子也是一模一样。
正庭中,墨浔单手持剑,脚踩着倩秀的脸,提剑正要刺入她的心脏。他白色的衣衫上已经沾了些血迹,像是点点的梅花。唇边挂着一抹邪魅妖冶的笑,眼中又只有森冷的怒意……
“阿浔!”
她的动作急了,地上不平,让她直接从轮椅上跌了下来。墨浔扔了手里的剑,冲过去将她抱起。
“毛毛躁躁,不会小心些?”墨浔直接将她抱走,“过来做什么?我一会儿就去看你了。”
“阿浔!你放我下来,我有事儿要问她。”
墨浔的声音有些冷。“该问的我已经问清楚了,你不必再问了。”
楚云霓晃了晃被他搭在胳膊上的两条腿,“你留她一命。”
“不留。”墨浔冷言:“伤了你的人,必须死。”
楚云霓松开下唇,“可我还需要她还我母妃公道。阿浔,我这些年的委屈不能白受了。”
墨浔顿下脚步,“你想要如何?”
“你把人给我,我自有安排。”
墨浔明显不愿。
“这女人诡计多端,有本事把河阳王哄得是非不分。若是再让她得了机会,下手必定会比现在更加狠辣。”
楚云霓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她还我母妃清白。”
墨浔目光沉沉,片刻后把她放回到轮椅上,“我让卓迹守着,万事都不许他离开。”
这样,算是已经答应把河阳王妃的命留下来了?
悦和郡主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瞬间跌坐在了地上,捂脸哭泣起来。
……
倩秀睁开双眼,一眼就看见坐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楚云霓。
一声“小姐”差点儿惊呼出口。瞬间反应过来的倩秀用手刀劈过去,可抬手了才察觉不对。
她浑身无力,且动动手指都浑身酸痛。
“我给你下了点药。”
倩秀的目光瞬间阴狠起来,恨不得从眼里头飞出几把刀子把楚云霓扎出几个窟窿眼。楚云霓视而不见,只是掀开她的被子,露出她那一双脚。看着脚踝以上白皙细嫩的肌肤,犹如一个青春少女。“看得出来,这些年你在河阳王府过得日子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