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在一片静默中进行,关新妍只闷闷低头喝粥,一脸心情不悦。
赵谦却心情大好,胃口奇佳,将案上的食物扫光大半。
“不合胃口吗?”赵谦忽然开口。
关新妍抬头,见赵谦正凝视着自己,想到往后将日日与这暴君同案进食,再不能像从前那般随意自在,心里便觉堵了块石头。
赵谦转头对身旁静侍着的茉儿说:“去膳房吩咐一声,一盏茶时间内务必做出三十样菜色和点心送过来!”
“不用!”关新妍立即出声阻止,勤俭节约惯了,不喜劳民伤财,“这些已经很好了,只是我身体孱弱,消化力弱,得慢慢打开胃口。”
赵谦听之有理,便取消吩咐。
“王爷年富力强,怎能天天与我一道食用这些粗粮……”
不等关新妍说完,赵谦抢话道:“你让人打扫一间书房给我,其它日常食用方面,你随意安排。”
“王爷随用的衣物、书函都在东漓院,搬来搬去怪麻烦的,不如,王爷回去住,我每日过去侍奉……”
“你吃完了没,不是还有要紧事要商量吗?”
关新妍想到确是有一堆十分要紧的事要办,完办这些事,便可永远脱离这藩篱,算了,小不忍则乱大谋,无关大局的事,且随它去吧。
关新妍呼出一口浊气,低头猛喝粥。
赵谦看着屈从认命的关新妍,沉思了片刻,忽悭声道:
“希望你明白,这芳华苑里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不管从前发生什么事,你仍然是我的妾,这是无可更改的事实,你要谨守本分。”
关新妍不以为然,仿似没听见一般,只顾喝粥。
“若是有一天,你胆敢逃走,我会让你明白,这天下对你来说都是监牢。”
关新妍忽然感觉塞进嘴里的都是棉絮,难以下咽,但还是装作很自然地,勉力咽下去。
“你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后果,只要我能兜得住,我尽力去帮你兜着。只是一点,感情上,你可以不接纳我,但也不许接纳其它任何人。否则,我会用尽所有方法摧毁你,无数次!”
关新妍缓缓抬起头,看着赵谦幽暗深遂的眸光,忽然一阵心慌,她不想去探究赵谦执意禁锢自己的原因,她只是感觉到赵谦其实比自已想像当中更要了解自己,她似乎看到自己逃走的路上布满了铁蒺藜和未知的陷阱。
“王爷,你有一项技能绝胜万人。”关新妍忽然说。
赵谦不语,静等关新妍说下去。
“背飞接球,单人拦网。”
赵谦不解,她未曾见自己玩蹴鞠或打马球,怎知自己玩球厉害。
事过半年后,赵谦在一次观赏蹴鞠比赛时,恍然了悟,“背飞接球,单人拦网”是个“病”字,他被自己的女人当面明目张胆骂有病,彼时,他想狠狠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女人,却不能够。
早膳结束后,关新妍与赵谦进行了一番长谈。
关新妍向赵谦提出了五个请求,第一,指派个人给她专事采办药材。
第二,将芳华苑西院改造成一个实验室,内部装修、所需器物皆按关新妍的要求布置。
第三,将那名女奸细秘密接到西院看管,以配合研制蛊虫解药。
第四,以芳华苑主子染了伤寒病为由,禁闭芳华苑,防止研究蛊虫之事泄露。
第五,允许芳华苑进驻一班厨娘专管芳华苑饮食。
赵谦对关新妍的请求未提出任何异议,照单全收。
自此,赵谦入住芳华苑,其饮、食、衣、住、行皆由关新妍打理,二人同食不同寝,赵谦占居了芳华居正室,关新妍挪到了芳华居西厢房。
相处几日下来,关新妍发现,赵谦虽然外表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并没有骄奢纵逸、自命不凡、嚣张跋扈等那些恶习,在吃、用方面讲究但并不十分挑剔。
难能可贵的是,赵谦尊重并积极去适应芳华苑的生活节奏。赵谦的入住并未给芳华苑带来多少麻烦事,亦未额外给关新妍增添多少烦恼,因此,关新妍渐渐不再排斥赵谦的入住。
赵谦入住芳华苑,始觉芳华苑处处简朴,极少见到有金银珠玉之类的器物。食用上十分节俭,每顿呈上桌面的膳食品类不超过十样。
这里与东漓院形成鲜明对比,东漓院处处追求繁盛精致,这里样样适从简单惬意。
不久后,赵谦发觉,这里处处明净舒适,饮食虽简,荤、素、羹汤、点心等调配合理,营养均衡。
最为奇妙的是,芳华苑的仆从们每日精神饱满,面色从容,各自以极高的热情和极其负责任的态度投入劳作。
在这里,日子过得简单舒心,太阳升起之时,人人满怀希望开始各自忙碌,夕阳西下之时,万事万物笼罩在诗般的静谥中。
在这里,赵谦获得了此前从未有过的安宁。每日,闻着凛冽清新的空气,眼观简洁明丽的景象,耳闻关新妍与下人们轻柔碎语,无不令他感觉到生活中恬静的美好。
三日后,芳华院前院的书房整理妥当,芳华苑西院的实验室整装完备,自此,赵谦与关新妍各自将大半精力投入到各自的事务当中。
书房成了赵谦办理公务之所,白日,常有王府护卫或小厮进出书房,夜间,偶尔有黑衣人出入。
关新妍全身心投入了实验室,常常忙得废寝忘食,但总是会有人准时提醒她用膳和安寝,提醒的方式有些奇特。
芳华苑仆从们经常看到自家主子大呼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