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午膳后,关新妍向茉儿交待了几件事情,随后,便在自己的居室研究点阵图,从那名已归顺自己的女奸细那里,关新妍获取了点阵图的全部型案。
但是,如果不能破解点阵图的密码,拿到这点阵图没有丝毫意义。
关新妍以手点墨在纸上涂画,运用各种方法去解析点阵图,就这么绞尽脑汁、苦思冥想了一下午,那点阵图依然如浩淼繁星图,神秘莫测。
此时,关新妍如一只困兽,一会儿抱着双臂在屋内疾走,一会儿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恺恺白雪发呆,一会儿躺于床上辗转反侧。
心热烦燥之时,关新妍取一只盆接了一盆雪,将脸埋于雪间。
赵谦入进来,刚好瞧见关新妍将头埋在盆里一动不动,赵谦心一惊,大步上前,情急之下抓住关新妍的发髻向后用劲一扯,不期然扯掉了一团假髻,赵谦却被唬了一跳,恍惚一瞬间,他以为自己揪掉了一颗脑袋。
关新妍感觉头皮一紧,迅疾抬头,见到赵谦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盯着手中那坨假髻,那惊悚错愕的表情惹得关新妍一阵大笑。
笑够后,关新妍再看向赵谦,发现其正怒火熊熊、虎视眈眈盯着自己。
赵谦看着关新妍的齐肩短发,恶狠狠声道:“怎么回事?”
关新妍感知赵谦强烈的愤怒情绪,立即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古时,头发意义重大,可与性命、情意相关,身份尊贵之人犯了罪可以以发代首谢罪,断发还可表示私定终生、恩断义绝、看破红尘。王爷可能以为自己被绿了或是被弃了。
倘若告诉王爷,只因嫌头发太长太累赘所以剪掉了,一定会被王爷看作神经病。因此,关新妍不得不撒谎。
“禀王爷,奴的头发不小心被火燎了,所以修理了一番。”
“真是如此?”赵谦半信半疑声问。
“王爷若不信的话,可叫我的丫头莺莺来,当面询问。”
赵谦敛去满腔怒意,谅她不敢撒谎。转眼看着桌上、地上一地的纸墨,问道:
“你在做什么?”
关新妍看着赵谦忽灵光一闪,问道:“王爷可识得金国文字?”
赵谦伸手执起桌上几张纸,一边随意浏览一边自然回答:“识得。”
关新妍一喜,立即蹦起身,热情将赵谦推到书案前坐下,“奴最近得获一些金文诗词,王爷替奴翻译一下吧。”
不等赵谦有任何回应,关新妍伏在赵谦面前桌案上,执起毛笔在纸上默写下一大段句子,此是从孙姨娘书房里一本金文诗词里摘录下来的。
当然,她并非生硬搬写,她将羊皮卷上的字随机置放其间。
赵谦瞧着眼前人手上、袖子上,甚至脸上都有些许墨汁,心有所动,身边的女子,鲜少有这么不注重仪容的,然而,这墨汁醮在别人身上是不雅,落在眼前人身上却是有趣。
原来不讨厌之人身上的某些缺点竟能变成闪光点。
“好了,王爷快告诉我,这些词句怎么念?”关新妍将写好的满页字呈放到赵谦眼皮子底下,语气满是期待并催促。
赵谦执起纸张,快速从头至尾扫了一眼,慨声念道:
“山秀芙蓉,溪明罨画,……”
赵谦将几首诗念完,关新妍早已陷入沉思之中。那张羊皮卷果然是孙姨娘的身份证明,孙姨娘竟然是金国的七公主,真名完颜如霜,堂堂金国公主竟然隐姓埋名做宋国靖王的小妾。
看来她的能耐定是比身份更耀眼,否则金国该当是拿公主联姻换取利益,而不应该是让公主来执行间谍任务。
那张羊皮卷难道仅只是用来证明她的身份的吗?意义何在?在大宋国地届内,身边留存这样一件物事,其带来的危险远比安全多。
除了用来证明身份,应该还有其它用途吧?或许,其上面的图章能给出答案。
在关新妍沉思之际,赵谦凝视着关新妍亦沉思。
眼前这个女人像个谜,琢磨不透亦把握不住,但与她在一起感觉很心安。这种心安是对她行事作派及人格上的信赖。
有时会感觉不安,因为,这个女人太有想法,任何酷刑、威胁、利诱、禁闭手段都不能让这个女人屈服。
所以,要想控制她,必出奇招,日间,想到一个不错的主意,那便是让她生个孩子,用孩子困住她。
赵谦的目光忽然投向关新妍的肚子,想像她怀上自己的孩子,心里莫名涌现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奇怪,竟然不排斥她为自己生个孩子,甚至还有些期待。
“王爷,看看这个。”关新妍将一张画着奇怪复杂符案的纸张放在赵谦面前。
赵谦目光移向桌上纸张,盯着那符案,半天不语。
关新妍的心七上八下,紧张兮兮地看着赵谦严肃的脸,深怕他认出符案后追问自己如何知道这符案。丝毫不知道赵谦脑子里正在盘桓着与她生孩子的事。
忐忑等了好久,赵谦终于开口:“这个,是什么?”
关新妍放下一颗心,搪塞道:“一个灯谜。”
“你就是为了猜个灯谜把屋子弄得一团乱?”赵谦疑惑声问。
关新妍一怔,抬眼朝四周看看,果然见屋子一团乱,许多物事都离了其原位,被陈放在别处,且墙上、柜子上、台几上到处都有墨迹。
“对不起,奴在想事情的时候,未管束自己的手。”关新妍说完将桌上的纸全部收拢。
赵谦看着她忙活,身子轻松向椅背上一靠,平静声道:
“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