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造访邵府的宾客有增无减,每次送走宾客后,关新妍总是疲惫不堪,总要卧床休息一阵。
这一日,宾客告辞后,小莲对关新妍说:
“哥,款待这等散逸访客徒耗精神,无受益,不见也罢,往后,这种不十分重要的访客就交给为弟去接待吧,哥养身子要紧。”
关新妍轻轻摇摇头,淡声说:“来者是客,不能怠慢。”
“可是,……”
“再过此时日,这些人自会却步,不来叨扰了。”
小莲眸光乍亮:“哥莫不是已有计策摆脱这扰人的烦恼?”
关新妍刚要启口说话,见崔敏稳步走了过来,便闭上了嘴。
“大官人,墙外那些探头探脑的小贼今日都退去了。”崔敏恭敬声道。
“哦,我知道了。”关新妍平静回应。
崔敏见关新妍未再有说话的意思,默然躬身退出,出门转身之际,眼里布了层阴霾,这已经是第五次了,每当自己出现,她便停止正在谈论的话题,似是防着自己一般。
大概是从三天前伊始,每有宾客造访,她只让小莲陪着,有意无意将自己打发得远一些。
虽然一再告诉自己,自己本就是寄人篱下,受人恩惠,该当尽微末之力报答,该当尽自己本份,做好师傅及保镖份内之职,不该有旁念。
况且,再过一些时日,自己就离开此地,将来,未必会再重逢。
可是,理归理,情归情,这突然竖立起来的隔阂仿似在心中刻下了一道疤,一触碰便隐隐作痛。回想之前,大家一起烛光下议事畅所欲言的情景,还有一起围坐桌边热闹吃饭的情景,那种家人的感觉刻骨铭心。
短短几日,那种温馨的家的氛围荡然无存,不,她与小莲、莺莺仍是家人,仍欢声笑语,只是独独撇开了自己。
带着沉郁的心情,崔敏大步离去。
关新妍与小莲并未觉察到那道背影背负着沉沉的忧伤,两人也未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因为关新妍脸上明显憔悴不已,小莲主动上前扶着关新妍回后院休息。
自迁徙宴之后,这种宁和又劳碌的日子持续了近半月,于此辛劳休憩循环往复之中,关新妍的身体渐渐好转,肉眼可见的明显改变是每日可持续精力增长。
在关新妍精力增长的同时,邵宅面临的危险也在逐日增长。
翌日,邵宅门上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八名身着黑绸短衫,头戴双桃巾的壮汉不经通报径直闯入院中,崔敏听闻动静,立时现身,寥寥几句无效硬碰硬对话后,双方交上了手。
彼时,关新妍与三名宾客于前厅内坐着闲聊,小厮慌忙进来通报,其中一名宾客听闻来者装扮,追问小厮:“领头的可是眉眼上一条狰狞刀疤,面相凶恶之人?”
“正是!正是!”小厮立刻回应。
宾客转脸对着关新妍神情肃穆声道:
“关东主遇上大麻烦了!”
见关新妍一脸求知的神情,宾客沉然道:
“关东主初来乍到,恐有所不知,来者是混皎龙吴强,此人是边城恶霸,手底下有六、七千人,个个武艺高强,他们平日分散踞守在边城各个关隘道口,专挑过往商人打劫。
有时径直闯进富豪家,强索保护费,若是要求得不到满足,便打砸屋舍,甚至纵火。”
坐于一旁的小莲早已义愤填膺,怒声道:
“竟然敢在城中撒野,官府难道不管么?”
宾客回道:“这吴强与京城吴太师沾亲带故,在边城与众多高官有来往,水极深,所以得了个混蛟龙的称号。
边城多数商人遇见他们皆自认倒霉,任他们搜刮一番,算是破财消灾。于是,这吴强的胃口被养得越来越大,行事也是越来越嚣张。
如今,他们盯上了关东主,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关东主初来边城,对边城明里暗里许多实情不甚明了,倘若得罪这些人,往后,定是难以开展门路,所以,小生建议关东主不要与他们正面刚。”
“岂有此理,狼来吃肉,岂能不驱逐,倘若都知道这里的肉这么容易吃到嘴,其它狼、狗、耗子还不都抢着来吃,哥,小弟去会会那些土匪。”小莲满脸义气起身就要冲出去。
“回来!”关新妍一声轻喝,小莲乖乖止住了脚。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护送宾客们从后院出去。”关新妍对小莲下了指令后,起身对宾客歉然谦词一番,然后整整衣衫,大步朝前院而去。
小莲见关新妍去见悍匪,心里十分不安,可不敢违背关新妍的命令,只得快速行动起来,期望尽快完成使命然后尽快去前院,当下,毫不废话以手势延请众宾客移步后院。
关新妍走到前院,见八人围攻崔敏一人。那八人身形皆如猴般敏捷,个个手持短刀奋力逼近崔敏,他们协力作战,忽而上下齐攻,忽而前后夹攻,或者采用车轮战,让崔敏一刻不得停歇。
崔敏的长剑在身周打出一片耀眼团花,长剑在近逼的围猎攻势中施展不出剑气和力道,只能前后左右格挡,疲于应付。
其身上已有三、五处刀伤,鲜血随着劲力挥舞的动作四散飞溅。
再这么打下去,崔敏即便体力不衰减,不出半个时辰,也会因流血过多而晕厥倒地,形势明显对崔敏不利。
“住手!”关新妍对着那酣斗的人群一声喊,声音虽不大,但清利的嗓音,隐怒含威的气势教一众人立即停了手。
双方分开后,崔敏快步退到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