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术前准备工作就绪以后,关新妍将所有闲杂人等关在门外,以便全神贯注地应对这场手术。虽然樊少爷十分好奇关新妍会用什么方法来医治小乞丐,十分想亲眼看着关新妍施治,但被关新妍以秘术不外传为借口赶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关新妍打开房门。门口等得快睡着的樊少爷猛打一个激灵,急切地冲进屋内,印入眼帘的是,床上一张白布单上整齐地陈放着带血的刀和针及头发丝,床边两只大木桶里,殷红的血水浸着红白斑驳的白布,床上的小乞丐直直地仰躺着,闭着双眼,一动不动。樊少爷当即吓得目瞪口呆,全身僵硬,灵魂出窍,许久后才纳纳地说:“杀,杀,杀人了。”
门口高老闻言大惊,探头往屋里一看,惊恐大碱:“杀人啦……”一边叫一边往楼下飞奔而去。
关新妍疲惫地走向屋子当中的四方桌,在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水壶、水杯,为给自己倒了杯水,滋润了一下发干的喉咙后,才悠悠开口说:“他只是被麻痹了,再过半个时辰便会醒来。”
樊少爷怔了怔,随后惊疑不定地问:“真,真的?他,他没死?”
“不相信你自己去摸摸、听听看。”关新妍语气疲惫地说,心里忍不住想笑,这樊少爷看起来人高马大、张扬肆意,没想到胆子这么小。
樊少爷惶惶不安地走近床边,见小乞丐果然还有呼吸,一颗忐忑的心立时安稳了。旋即轻快地坐到关新妍身边,好奇地问:“小乞丐醒来后,是不是就痊愈了?”
“樊大哥很希望他立即就痊愈吗?”关新妍盯着樊少爷的眼睛反问。
“当然,要是小乞丐痊愈了,那岩弟可就取代那济世堂的郝掌柜成为边城的神医了。”
从关小弟改称呼为岩弟,显见樊少爷巴结攀交之意。关新妍眼神闪了闪,顺势说道:“那掌柜的原来是边城的神医呀,失敬了。既是如此,那小弟一定要让小乞丐早日康复,活嘣乱跳地到他铺前去晃一晃,叫他日后再也不敢挤兑我了,更叫他日后不要再倚老卖老了。”
“哈哈,岩弟有能耐、有胆识、有志气。”樊少爷觉眼前这小弟说话挺有风趣,乐开了怀。
“那樊大哥可否再助小弟一臂之力?”关新妍紧接着问。
樊少爷一愣,茫然道:“岩弟还需要什么帮助?”
关新妍正襟危坐,神情认真说道:“这小莲兄弟已从是鬼门关回来了,但是,他现在极其虚弱,需要被悉心照料才能好得快。眼下,他身旁没人又没银子,若是得不到及时有效的照顾,我这一番努力怕是要功亏一篑了。那到时候,小弟不但会被济世堂的掌柜看笑话,小弟在边城也没脸见人了。”
“那岩弟的意思是?”
“小弟出门匆忙,盘缠带的不多。想请樊大哥借我些银子,小弟将这些银子交与这店里的小二,让店小二照顾小莲兄弟数日。另外,小弟还想请樊大哥有时间的话多来探望探望小莲兄弟,毕竟这小莲兄弟的命,也是樊大哥救的,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嘛,樊大哥若是能日日来督导店小二照顾小莲兄弟,看着小莲兄弟一天天好起来,那真是活佛济世呢。”
樊少爷闻言,爽快地拍了下桌子,豪气冲天道:“我还以为多为难的事呢,这些区区小事,包在我身上。还有,这银子不用你借,小乞丐的吃住费用我全包了。岩弟千万别跟我争,我樊某若这点钱都不出,那显得我樊某忒穷酸小气、不识大体了,倘若以后叫外人知道,那我樊某还有什么脸面在边城混。”
“樊大哥仗义疏财,佩服佩服!”关新妍赶紧笑脸奉承道。
樊少爷正想要再谦虚几句,突然一群身着官服的皂隶在高老的导引下冲进屋内,其中一名皂隶气势汹汹地问:“杀人犯在哪?”
樊少爷跳起身面对皂隶大声呵斥道:“吼什么吼,也不看看站你面前的人是谁,哪来的杀人犯,这里刚刚有人救死扶伤拯救了一条垂死的性命。你们不锦上添花便罢,别跟这裹乱,赶紧哪来回哪去!”
皂隶和高老及店里一群看热闹的伙计面面相觑,弄明白事情真相后,都一一散去。
不一会,小莲苏醒了过来,关新妍立即上前问了些基本情况,了解到小莲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后,心下有几分安慰,嘱咐了些注意事项后,便叫来店小二,将小莲的照料之事一应交待给店小二,而后樊少爷给了店小二五两纹银。
忙完这些事,时辰已近巳时,眼见小莲有人照看,关新妍便打算去做自己的事,看看天色不早,建议樊少爷一起动身继往风鸣山去,樊少爷欣然应允。两人再次坐上马车上路。因为共同经历了一些事,关新妍与樊少爷彼此增进了些了解,熟识不少。两人一路上便打开话题,相谈甚欢。
而此时,在螟蛉坊茂升酒楼二楼一间敞亮的厢房里,正一派剑拔怒张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