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身旁两人首肯,一行人往瞿衡苑步去。
暗夜之中只有微弱的一点星光,勉强辩得清物事轮廓。风声不断,拍打在树干、树叶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三人需努力观察环境,仔细倾听各方传来的声音以规避风险,皆是高度警惕、十分小心谨慎前行。
离瞿衡苑原本只有大约两里的路程,三人却走了一柱香时辰,因一路上要避开奇石阵、迷踪林、警卫机关。
好不容易穿过机关重重的外围,来到瞿衡苑墙外,三人伏在墙根下商议,说是商议,一路上都只有萧让发令,其余两人听命,“来时苍促,未带绳索,这样,二位各褪下一件衣裳拧成绳索,我带着绳索翻过去,确定安全之后,再用绳索将你们渡引过来。”萧让肃声道。
“好!”
“好!”
关新妍与李芊儿异口同声应下,却不约而同同时伸手扒下萧让的外衫。
“喂,你们,”萧让大惊失色。
关新妍与李芊儿皆朝对方投去赞许的一眼,撇开从前的恩怨不提,这如出一撤的想什么做什么的爽利性子倒是十分合拍,瞬间,互相生出些好感。
两人当着萧让的面将他的衣衫撕成布条连接成绳索。
“你们……好样儿的,”萧让憋着气声道,“这是第一次!”说话的威胁意味尽显。
关新妍将绳子塞进萧让手中,“你若心思用过甚,一定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听语气有恃无恐,萧让忽有一种感觉,可能一辈子要被这个女人压下一头,未及细究原由,李芊儿不耐烦声道:“要不,我先跃过去瞧瞧动静?”
“说好了听指示行动!”萧让沉声喝道,霎时觉得带这两人过来实在是不明智举动,可后悔已来不及。“你们呆在原地,我看看去。”说完脚点墙壁突出部分飞身而上。
萧让刚在院墙上冒出半颗头,忽一阵疾风扫来,下意识往后腾了个空翻,弓步着地。关新妍与李芊儿见此情形顿感不妙。
一条黑影骤落到三人身前,身形伟岸,英姿勃勃,尊贵的气质无可隐藏,开口更显雍容华贵,只是说出的话不免叫人心头一凛,破坏美感,“找死吗?谁叫你们来的?”
“师傅!”李芊儿认出来人,惊喜着朝黑影扑过去。不知为何,靖王未像往常那般闪避,让李芊儿抱了个满怀,李芊儿惊了一瞬,更将身前人搂抱得紧紧的,仰脸激动声喊:“师傅你没事吧,徒儿可担心死了。”
萧让从容起身走向靖王,谨声道:“靖王,太师的瞿衡苑明显又多了好几层布防,要闯关的话,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再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且出去再商议吧。”
“嗯!”靖王从鼻腔里发出威声。
萧让立即抬步往来时路后撤,走了两步,发觉身后三人皆屹立不动,不禁回头张望。
如果夜色没这么浓的话,一定可以清晰瞧见关新妍此刻脸色十分不好看,她面对着萧让,眼睛却是斜睨着左侧五米远处那两个亲密无间的人,内心正翻江倒海。
关新妍此刻最想做的事是拉开那只攀附在靖王身上的章鱼,叫她走远点,再指戳着靖王的鼻子狠狠骂一顿。尽管两人未确立关系,但,毕竟搂抱过,接吻过,不久前还热情如火地亲密接触过,鼻腔里属于他的气息还在,怀里也还有他的余温,耳边还回响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刚刚抚慰过自己身心的人此刻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给别的女人供暖。这算什么?!
就是这样践行感情专一的诺言吗,前不久信誓旦旦地立向,转眼对投怀送抱的人来者不拒,这品性,还真是应了那‘怀谷公子’的雅号。究竟,‘此生唯一’那种话是醋劲上头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意气话,还是说,他口中的‘唯一’与自己所理解的‘唯一’天差地别?
难道他所指的‘唯一’是万花园中独领风骚,宠冠群芳的那一支?这样的‘唯一’还真是恩深义重。真个儿是自大狂!这‘唯一’的华冠谁爱争谁拿去,才不稀罕!
越想越生气,气到极致,关新妍猛地清醒,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像个十足的怨妇。理智、优雅、从容、大度都去哪了?怎么无端地莫名其妙地情绪失控。
再细眼瞧那一对仍黏在一起的人,抱吧抱吧,最好永远不要分开,抱到天长地久、海枯石烂,这样就不会有人再纠缠自己,硬拽着自己往深渊里去了。可是,身体哪里好似不对劲,仿似有根弦绷得紧了久了些,又酸又胀……
夜幕中,彼此看不清脸上的神情,李芊儿与靖王自然感受不到来自关新妍的祝愿。
李芊儿似攫到了一座矿藏,誓要牢牢掌握住,沉浸在幸福里,不能自拔。
靖王很想伸手推开身前蛮缠着的陀螺,可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敢轻举妄动。
院墙上有松动的砖块,触碰后院墙内侧墙根底下即可喷出一种气体,气体无色无味,闻之令人头脑昏沉,四肢乏力。
靖王不久前体味到了这种气体的威力,在墙根下歇息多时,渐渐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听闻这边有响动,走过来恰好瞧见萧让要爬墙头,当即运轻功腾空扫腿将萧让逼了下来。
尽力使出这一招之后,靖王立觉四肢麻痹,仿如千万只蚂蚁在皮下噬咬,又麻又痛,动一动痛感更甚。是以李芊儿扑过来之时,他想避开却无法避开,能支撑住没倒下去已算是庆幸。
靖王不想让关新妍看到自己狼狈又软弱的一面,想等关新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