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忽地一片昏暗,原来是手执火把的靖王在前面拐了弯。
“师傅在前边路口右转了,赶紧跟上。”黑暗中,李芊儿急声道,忽地往前一蹿,娇小的身形越过萧让往前奔去。
“不是说想开了吗?这么着急又是为何?”萧让一边追赶一边声喊。
“若真是关姐姐哭,定是遇大事了!关姐姐狼狈的样子难得一见,怎能错过!”话说完,身影已消失在直线通道上。
萧让讶然,这脑思路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说得也在理,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关小姐有如此反应。带着好奇,手脚不自禁加快动作,急欲一探究竟。
萧让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最关键、最惊险、最不愿错过的一幕。
当其匆忙自暗道顿入明道一瞬,恰听见李芊儿惊呼“小心——”,亲见一支簪子直直掠过靖王插入靖王身前一名女子眉间。而那名女子原本头倚在靖王肩头,一条手臂亲密搂着靖王的脖子,另手执一把匕首正欲刺向靖王后心。
中簪后,女子哼也未哼一声便咽气了,眼睛大睁,匕首还紧紧握在手中,身子缓缓从靖王肩头滑落到地上。
李芊儿见出手及时,吁出一口长气,快速上前,近前来,见师傅始终垂首跪坐着不动,奇声问:“师傅,你怎么了?”
萧让赶上前来直接扳过靖王的肩,瞧见靖王心口偏左一些的位置上正插着一枚袖箭,惊得脸色刷白,抬头查看靖王神色,发现其脸色苍白如纸,双眼虚焦对着一处发呆。
“靖王,醒醒!”萧让急声道。
靖王的目光缓缓聚焦到萧让脸上,意念却还漂浮在别处,忽地一阵烦恶,头一低,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抬起头时,神色已然大变,眸光深暗,内里藏着森森杀意。
靖王动作徐缓地抬起手背,拭掉唇角残留的血。
萧让这才发现,靖王手中紧攥着一支粗黑的簪子,那簪子十分熟悉,无论关小姐是作男儿装扮还是作女儿装扮,这只簪子始终深埋在其发髻间。
而此刻这只簪子上沾着血迹。
眼见靖王猛地调转身体,准备疾速奔走,萧让一把拽住靖王,肃穆声道:“靖王冷静!靖王已经遭了一记暗算,切勿再上当!关小姐聪明绝顶,断不会轻易遭毒手,倘若遇险,关小姐知道靖王身在周遭,定会呼救,或者留下求救的线索。”
靖王凝思片刻,冷静下来,忽启声声问:“她会向我求助吗?她还会相信我吗?”问此话时,满脸不自信。
萧让一脸正经回道:“依我看,关小姐不是一个甘愿躲在别人身后享受安逸,让别人替自已遮挡风雨的人。她执意留在太师府,可能是想替靖王分担些风险,表面上无情,实则是用情至深。”
靖王一时沉默。
萧让目光投向倒地的女子,见其容貌、衣饰与关新妍有七、八分相似,但细看能看出许多明显差异,比如骨相、手型,暗想,大概是靖王忧心过甚,才着了她的道。目光落在女子脖颈上,眸光一亮,女子的后颈有压印,显是扭断颈椎留下的印痕,心稍安,看来,就算李芊儿未出手,靖王后心上那一刀也是落不下去的。
“她对靖王做了什么?”
靖王脸色一沉,显然不愿提,慨声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簪子是如何落入她的手中?”
当靖王急急赶来之时,见到的是这名酷似关新妍的女子衣衫不整,伏地哭泣,靖王痛心不已,急扑上前,将女子从地上捞起,对方趁机从袖中打出一枚暗箭,靖王听闻其袖中发出微响,立时闪避,无奈距离太近,闪避不及,这才负伤。
女子射出一箭之后,知道再难发出第二箭,果断扔掉袖中藏着的袖弩,扔给靖王一根带血的簪子,轻蔑声言簪子主人的头颅已被割下。
正当她近身附耳要诉说簪子主人是如何惨死之时,李芊儿赶来,那时,靖王的手已搭上女子的后颈,而在此之前,靖王已悄然为其整好了衣衫,正因其脸庞酷似关新妍,被赋予了本属关新妍专属的某样标识,不容许她亵渎标识进而影射折辱关新妍。
“这簪子确定是关小姐的吗?”萧让疑惑声问。
“确定!”靖王说着只手打开簪子,暴露里面的器械,其间一柄锋利尖刀的刀尖上尤带着血,“这血迹作不了假!”本不相信女子所说的话,正是确定这簪子确属关新妍,才致先前惶恐失神。“而且,此女子身上并无伤痕,来时途中见到的那些血迹,不是她留下的,血迹周边也未见有争斗的痕迹,猜想,颜儿可能被此女子的袖箭所伤,至于那一滩血,……”靖王看向女子手中紧握着的带血的匕首,心里发堵,不愿再往下说。
萧让果断声道:“还是那句话,关小姐聪敏机灵,肯定不会有事!这具尸体已无法开口说话,不能从其身上获取更多信息了,目前可知,太师已知我们在此管道中,且费尽心思找来这么一位与关小姐面貌相像的女子来行刺,顾谋深远,咱们该当处处小心。”
一旁满心忧虑却使不上劲帮不上忙的李芊儿听到这里,极其焦灼且不耐烦道:“就算太师已布下天罗地网,咱们也只能接招,前面的难关,迟迟早早都要面对,咱就别在此耽误功夫了,师傅的伤等不得。
不管前面多少神鬼,杀就是了,闯得过就闯,闯不过,黄泉路上有三人伴着走,也不寂寞。走吧!说不定,关姐姐已经出了关,在外边等着了。”
靖王抬手掐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