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怀里人温驯绵软,靖王浑身的冷硬和寒气渐渐散尽,抱着怀中美人很窝心,很有满足感,舍不得放手,可眼下一堆要紧事待办,时候不等人,况且此地不宜久留,缓缓拉开美人,手端着美人的肩,认真道:“我这便带你离开。”
关新妍脸上已换回一副柔弱神情,望着靖王的眼睛柔声道:“出了东宫,我便成了失去障壁的猎物,更方便太师捕杀。靖王带着我,只会招来无尽的麻烦。
我知道靖王会倾力保护我,可我不想成为靖王的负担。而且,家父和小莲还未脱离太师的魔爪,我怎能随心所愿随靖王而去?
眼下,皇上抱恙,太师对太子十分倚重,不敢太拂逆太子,我躲在东宫算比较安全。靖王不必为我担忧。”
“让你身处险境,是我无能。”靖王面现愧色。
“不,要怪,只能怪太师太过阴险狡诈,仗着圣宠,借皇上的威风逆行倒施、扰国乱民,致宫城内外无一处安宁。”
靖王从鼻子里发出“哼”声,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笑,“倒不如说皇上宠奸佞、害忠良、乱天下。”
捕捉到靖王眼中一闪而逝的狂傲,关新妍一惊,迟疑声道:“靖王你,难道……”要弑君谋反?嘴上未敢说出来的话从眼睛里表露无遗。
靖王朝关新妍深望一眼,暗想,有些事让她知道也好,遂沉然道:“眼下,流民遍处、暴乱四起,二皇子在南边平贼寇、施善政,深得民心。
太师防太子储君之位动摇,频繁对二皇子施加暗害,近来不断派顶级杀手去刺杀二皇子,我得去南边为二皇子助阵。
它日,二皇子回京之时,必是乾坤明朗之时。”
简短一番话,略过无数权谋机变,直抒要义。关新妍从中提炼出更简短一句话:靖王要协助二皇子篡政夺权。
倘若事成,太师必然不得善终,届时,靖王不仅家仇得报,且有匡扶新君之功,身份地位不会低。更重要的是,国君易替,旧政换新颜,不管二皇子会带来怎样的国政风貌,至少比眼下折损天下独肥太师的情形好。这确是一条值得拓辟的路。
但是,篡位二字,从来都是与血雨腥风、凶险残暴紧密联系在一起,这条路必然坎坷崎岖。未知靖王、二皇子究竟有多少实力扳倒太师、颠覆江山。
“吓到了吗?”靖王抓握起关新妍一只手温声言语,“太师虽然只手遮天,但并不是坚不可摧,其为人阴狠毒辣、狡诈多疑,行事刚愎武断、不徇情理,宫里、朝堂上多半人皆是曲意奉迎,待二皇子携天公道义归来,萦绕在太师身旁的乌合之众必然烟消云散,太师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大业即成之时,也是你我真正放下一切包袱坦然相对之时,到时,我愿卸下所有身外之物,铠甲、刀剑、身份地位、功名利禄,留一颗真心予你,余生随你驱策。
在那之前,你需做好一件事,好好照管自己!倘若你随我去南方,少不得受些颠沛流离之苦,你在东宫,日子或许还相对安稳一些。
听我的话,老老实实呆着,等我回来!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去挑衅太师!”
从靖王深遂的眼眸中,关新妍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在其心中的份量,而今的靖王确比从前改变了许多,再不是高高在上、冷酷霸道、淡漠无情的傲骄贵公子,原来,那样冷酷的人也可以这般绵柔多情。这样的靖王,实让人难以抗拒。
关新妍不得不承认,经历了几番生死离合,靖王已然深入内心,占据了重要位置。在太师府之时,一度以为走不出太师府,生死置外的情形下,选择纵情一时不管将来,后来,肩膀中枪心也伤透,再后来,见到靖王舍身救护,终于了悟自己的心意。
而今,身在东宫,依着自己的性子,与太师的较量不可避免。自己选择的是一条不归路,随时可能悄无声息地倒在半路上。
既知随时可能会死,那还矜持什么呢,痛快热烈爱一场再赴黄泉好过心无所系、孤单凄迷、怨怨艾艾走黄泉路好。前路不知如何,经此一别,不知是否还能再见。
念及此,关新妍主动伸手攀附上靖王的脖颈,脸埋在靖王的颈窝处,感受切实的温暖,呼吸着爱情的芳香,活了两世,只有这么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恋爱,总算是尝到了爱情的酸甜苦辣咸,如果可以,也想拥有一份有始有终的爱情,牵着爱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与所爱的人一起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同生儿育女,白头偕老,光是想想就觉得浪漫。
靖王对关新妍的举动略感意外,印象中,这女子不同常人,可不是这么容易被感动的。不过,心爱的人投怀送抱,乐得享受,手臂自然而然揽住怀里人的腰身,仍不忘嘱咐:
“东宫的防卫只能抵挡二、三流的刺客,我已经安排了高手混入太子的隐卫中,他叫李洛,会主动联系你,此人忠诚可靠,随你驱使。
太子惧太师,其实,更惧怕的是皇后,尤其怕皇后当着他的面自残,那是他自小根扎于心的恶梦。所以,太子若对你不敬,你可以皇后作要挟。
若宫城遇险,皇后的寝宫床榻下有一条密道通外宫城外,这个秘密,除了我大概只有皇后知道。
皇上的书房里有一条暗道通往太师府……”
靖王正细心讲述,冷不防被关新妍推倒,然后就见其忙忙放下厚厚的床帐,靖王一脸诧异,“你不是说……”话未说完,嘴巴被人以唇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