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残酷厮杀终于结束。
奋力抵抗的武者老鼠眼早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肉模糊的怪物,却依然在慢慢仆倒的过程中,被倾泻仇恨的昔日同伴连续砍了好几刀。
尤其是木系一撮毛,更是疯狂地胡乱砍着老鼠眼。
即便是他已经死了,即便是他已经变成尸体,躺在地上,血水横流了!
木系一撮毛气得丧心病狂了:
说好一起藏私货,弄钱花的,竟敢跟我玩阴的!
现在打手只剩下了两个。
一撮毛还在疯狂砍杀中。
另一个,浑身是血,摇摇晃晃,都站立不稳了。
但他还是慢慢转过身来,像是被符咒驱使的木偶一样,举起刀,艰难地朝着陆云烟这边走过来。
……
哼,还想着邀功领赏呢!
那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
这边三个人便冷眼以对,却一动不动。
以逸待劳,正是时候!
没想到~~
正背着身的一撮毛瞧见了同伴的行动。
稍微愣怔了一下,然后,反手就是凌厉的一刀。
长刀迅疾脱手,朝着同伴飞过去。
噗!
那打手一口鲜血没憋住,喷了出来。
长刀从后面贯穿了打手的身体,带着他,仆倒,插在了地上。
打手悬在半空中,嘴巴、胸口,流淌着殷红的血,兀自还在垂死挣扎中。
一撮毛,背身将手一扬。
一根细细的木藤从他手中飞出,系在了长刀之上。
他再用力一拉,长刀从他同伴的身体里倒飞出去,血淋淋地重新回到了一撮毛的手中。
嘭!
那打手,再次仆倒,嘴啃泥,摔在了矿道的沙石之中,溅起好大一片灰尘来。
一撮毛,这才慢慢起身,转过身来。
但他也完好不到那里去。
因为是唯一的魔者,又是唯一完好的对手,在刚才的对垒中,自然被老鼠眼当做了首要对付的目标。
有什么狠招,瞅准机会全往他身上招呼了。
现在的一撮毛,也是外不强中又干,强撑着场面呢。
但显然,邀功领赏抑或是卖了小公子这个私货挣俩钱的想法,还在支配着他的大脑。
所以,他坚决地想要抓住小公子!
他的眼神就在赤果果地诉说着一切yù_wàng。
木系一撮毛,看看陆云烟三人,双手高举,就要往外一抛。
两根细细的藤条已经从他的手中伸了出来。
“慢着!”陆云烟一声冷冷地断喝。
自有一股威严,令人不寒而栗,不敢不从。
“你……你又有什么话说!”
一撮毛手中的藤条,好像听到了命令一般,立刻收了回去。
他虽然不想惊惧,但不由自主,还是从心底里升起了丝丝缕缕的恐慌来。
陆云烟正要张口。
轰隆隆!
一阵巨大的响动传来。
如同一条庞大的地蛇在山体里蜿蜒而行。
身旁的矿道墙壁上有细小的沙石开始掉落。
“快跑,要塌方了!”陆云烟一声低吼,就往前冲去。
大粽子也赶紧拉了熊却,和风月明一道跟着往前冲。
一撮毛全部的心思都在拿小公子卖钱上。
事出突然,此时反倒落在了后面。
他刚跟着离开,一大块塌方就掉落在了他原先站立的地方。
他回头一看,刚愣怔了一下,头顶上已经不断有沙石掉落下来。
他只得跟着陆云烟他们跑。
他虽是个打手,但从未遇到过这种事。
在矿道中生存的经验并不比陆云烟他们强。
陆云烟他们也是危险重重。
前面,后面,左面,头顶上,不断有塌方出现,却也似乎不断有新的空间出现。
他们就冒着沙石的暴雨,凭感觉,不断地朝着最大的空间,奔跑,奔跑。
陆云烟跑在最前面,就像是一头矫健灵活的领头斑羚。
她天生对危险有着极其强烈的敏感度和规避意识,总是能不自觉地选择有利的地形和路线,完成对自己的保护目的。
幽无际,是不是你在弄这些?
陆云烟感觉到了怀疑:
为什么会有如此连续不断的塌方发生?
“怎么可能是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什么意思?莫非真有人在拿大家的生命开玩笑?”
这样以人命为游戏的事情她见得太多了。
“别担心,不还有我在吗。”
“你你你,你就是一缕气,躲我这儿,随时自身难保,还来管我的闲事……叫你走又不走!”陆小六有点气恼。
因为一想起以前,幽无际几次为了救她,差点魂飞魄散,就有些后怕。
可不能欠人人情!
塌方终于停了。
几个人喘着气停了下来。
熊却和大粽子累的够呛,直接坐在了地上。
熊却是本身羸弱不堪,大粽子却是被他拖累的。
一撮毛也停在近旁喘气,一边警惕地防备着这边。
“等你有命出去了,再考虑拿我卖钱的事吧!”
陆云烟冷冷地盯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这次狭小局促得多的生存空间。
这边四个人,加上一撮毛,已经很是拥挤了。
空气成为生存首要。
羸弱的熊却显然已经感觉到了空气的稀薄。
他尽管已经休息好一会儿了,但还是张大了嘴巴,喉咙里拉风箱似的,发出嘶嘶的浑浊呼吸声。
瘦成干柴的胸膛,在破烂不堪,紧贴着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