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都没人发现她何时走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注意到。
云青鸾只感觉大脑有些昏沉难受,前一刻头痛欲裂难以忍受,这一刻好像舒服了不少,但还是有些沉甸甸,身子也乏软的利害。
耳边,听着熟悉的叫喊声。
微微皱起的眉头,想要睁开紧闭的眼睛,可头实在太沉重,压抑的云青鸾眼皮无力抬起,只能扭动着不安的眉头。
纪淳涩有些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少女冷白的指尖,微微发凉,钻进肌肤,滑进心里。
有些颤抖。
掌心处有些微微发痒,是沉睡少女颤动的指尖。
纪淳涩明显感觉到了。
清冷的桃花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鸾儿……”
连带着那清凉的嗓音里,都隐约间的颤抖低沉。
温热的掌心紧紧裹住那冰凉的小手,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扶上少女额间碎发,轻轻略过,露出白净的小脸。
女子眉目清秀,樱唇粉嫩,纤长的睫毛在娇俏的小脸上倒影处一排扇形的影子。
时光悄然而过。
屋子内开起的窗子,透进来的微风也夹杂着凉爽之意。
夕阳西下,映照着天边的霞光,红黄印在蓝色的墨布上,格外好看,像极了炸开的璀璨花朵。
云青鸾感觉到指尖的温度,身边那弱音若无的淡淡草药清香,和那一声声轻唤。
黑暗中,想要用力的的回应,却总是被某种奇怪的压抑着。
拼了命,使了老大劲,才感觉到一点点知觉。
范清阳站在一边,看着眼前的一幕,心底里有些难说的酸涩,温柔的目光落在那总是能牵引他思绪的容颜上,终是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语,转身离开。
他知道,早就知道她不是她小时候认识的那个云青鸾。
因为她耳后的那颗痣,是云青鸾不该有的,人不会随着长大身体某些胎记会有所变化,性格,口味都会有可能会变,唯独那颗不该出现的痣。
她的性格开朗随性洒脱,本就该是一匹不拘的野马,心底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整个上京是困不住她的,而这个王府,是更不可能的。
只愿有一日,她想离开的时候,回想起让自己陪着。
默默的拿起一直随身携带的药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屋子。
一堂众人,也许只有纪淳涩没有注意到这抹忧伤身影的离开。
随着范清阳的离去,夏夜和云儿瞧着自家小姐无事,渐渐恢复的神色,这才让她们不安的小心脏得到些许安慰。
扶了扶礼,随着范清阳的脚步一同退了出去。
夏夜着急忙慌的去为小姐准备些粥食,怕小姐醒来肚子饿的难受。
云儿便随着夏夜一同去了喻景轩的小厨房。
偌大空旷的屋子里,除了还在那里躺着的云青鸾外,也只剩下纪淳涩和一直靠在墙角处的那抹暗沉的少年身影。
不符合他年龄的肃穆沉重。
“她的身世都知晓了吗?”
一室沉寂。
终是纪淳涩清凉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询问的话语,不经意间透露着不属于他的紧张。
少年抬眸,漆黑幽潭般的眸子看向床榻边拉着少女手指的飘逸出尘的男子,慵懒的回应。
“她该知道的。”
言下之意,自然是‘她该知道,自然会知道。’
纪淳涩不再言语。
属于她的记忆,他不该剥夺的,只是想起大将军口中阐述的话语,虽然简短,可从那里还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小王妃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些可怕的事情,他不想她再重来一次。
纪淳涩只希望这小丫头能欢喜无忧的一辈子。
太多的不是他不好奇,只是怕自己听太多了,总感觉知道太多,会抓不住这个神秘的小丫头,纪淳涩不管其他,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无法无天的小丫头是自己的王妃,明媒正娶。
手下,不知不觉加大了力气,少女白皙的手腕处明显的红痕,在冷白的肌肤上,脆弱又清晰。
一旁一直目光冷冽不言一语的云梓之仿佛看透了纪淳涩心中所想,残忍的话语总是要打破这难得宁静的气氛。
少年清凉低沉的声音充斥着冷淡,俊秀的剑眉冷凝。
“她不会一直待在这里,她不属于这、。”
悠扬寒凉的声音,纪淳涩充耳不闻,似乎没有听见云梓之这句含量刺骨的话语。
只当是一阵微弱的清风拂过耳畔,带起一缕发丝,骚动的耳尖发痒。
一贯清冷的桃花眼看着少女安静的容颜,是温柔的宠溺。
动作轻盈捻过锦被一角,盖在少女有些冰冷的身体上。
“她的过往你从未知晓,那时你不在她身边,未来的路,你也不可能陪着她。”
挑衅的话语,席卷而来,不肯让纪淳涩忽略过去。
还在少女棉被上的指尖顿住,微微神色紧张。
从云梓之的话语中不难听出,他的小王妃,来历一定不简单,可就此让他放手?
这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
她如今做了自己的女人,今生都只能是他的,他纪淳涩是不会放手的,不管未来如何,不管她的身份为何,他都不会放手。
幽深的桃花眼,第一次,如此正眼瞧着身前像极了半大点孩子的云梓之,眸光冷冽坚定。
“不管她是谁,本王只知道,她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