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眸子流动着溢彩,沉沦让人看得不那么真实。
风七夏随意拨弄着额前一缕碎发,看似并不在意安明南的询问,实则心底里早已翻山倒海。
心神荡漾。
气氛凝重,伴随着老鸨断断续续抽噎之声显得格外凸显。
微微开着的镂空门窗,因为入夜的凉风吹的咯吱吱,悬挂在空中的纱幔随风翻飞。
不等众人猜测,那二楼一直紧闭的最后一间雅室大门突然打开,风姿卓越的俊美男子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傲视群臣。
男子总喜欢穿着象牙白的衣衫,即衬托出他的出尘飘逸如谪仙,也能显得他白皙肌肤略微的病态。
“参见淳王殿下。”
看见男子冷傲而贵气的俊容,一众群臣双膝跪地,头恨不得埋进地下。
“本王竟不知,何时起本王的王妃成了这香云楼里的舞姬。让尔等这般争抢......”
男子勃怒的话语让一干人等冷汗淋漓,不敢抬头,大气不敢出。
他嗓音低沉浑厚,总是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众人面面相觑,摸着额间留下来的汗水,心提到了嗓子眼。
在座各位,谁能知晓这美貌绝色的女子竟然是堂堂淳王殿下的王妃?
可传言,这淳王殿下并不待见这个王妃才对啊,大婚都没有邀请众人,也称病抱恙并没有行大婚礼仪,谁能知晓这王妃娘娘的容颜。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是难以推脱责任的。
要知道这淳王殿下,虽然不常出府,总是称病不上朝堂,也不参加各种府宅家宴,说白了也就是个虚名,没有丝毫实权在手。
就算这样的空头王爷,可偏偏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太后娘娘的亲儿子,贵气着呢。
所有臣子还都是给三分薄面的。
如今自家王妃被当做花楼舞姬争锋抢夺,轮着谁能高兴起来?
在朝为官的更是把头埋在地下,生怕被这冷眸盯上。
“死人了……”
不知该何去何从的众人,突然被一声刺耳的女声划破天际。
所有人早已汗流浃背,抬起还在滴着晶莹剔透汗珠的面庞,一双双眸子若有所思瞧着二楼另一端。
女子半露着香肩,衣衫凌乱,挂在腰间的长发披散着,有些狼狈,一双白皙的手掌上,鲜红的血液刺激到了所有人的眼球,还有那浓妆艳抹的小脸上,素纱衣裙,洁白光着的脚丫上,都是血迹斑斑外凸显。
惊恐的眸子,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一幕,颤抖的唇瓣,哆哆嗦嗦,话语已经说得不是很清楚,纤细的身子仿佛风中蒲柳,随时会被大风带走。
而同样身处二楼的各位豪门贵族,不说各个都是功力深厚之人,好歹也是功夫傍身,就连最蠢笨的纪伯清也是会些拳脚。
这大堂除了老鸨偶尔的抽噎之声,也并无其他响动,更没有听闻什么其余叫喊声,怎么就会出人命?
风七夏率先收起往日放浪不羁模样,虽依旧执手敲打着折扇,洋洋散散,可那正色的眸子,没了那嬉笑神采,迈着修长的大长腿,朝着对面颤颤巍巍的女子走去。
那半敞开的房门里,传出来刺鼻的血腥味,浓烈的不是一点点,忍不住触起眉头,折扇挡住鼻息间,抬脚踢开那半遮掩的花木雕花的房门。
“吱-----”
迎面吹来的淡淡脂粉香气夹杂着香炉点燃的百合熏香,仍旧掩盖不住血腥味。
床榻之上,一个魁梧的男子尸体横在那里,鲜红的血液洒满了整个粉红色的床榻间,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被褥,和那男子的尸体格外骇人。
随着风七夏走进来,纪伯清和安明南也随之而来。
当看到床榻上这惊恐的一幕,都忍不住心下一惊。
那鲜血新鲜如初,还在不停的从伤口处往外流出,一看就是刚杀不久。
众人心下隐隐不安。
安明南相比纪伯清这个纨绔子弟,毕竟在军营中日积月累的胆量与见识,虽然心下波澜起伏,可哟嘿俊朗的面容上仍旧不动声色。
纪伯清就不行了,整日里无非就是寻花问柳,喜欢抢占美人而已,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尤其是杀人越货这等要命的,早就吓得是双腿打颤,哆哆嗦嗦话也说得不利索了。
“这,这,这人居然没有头了。”
不错,这具男尸横在床榻上,只有一截身子,并没有头颅。
所以鲜血直流,房间里的血腥味才会如此浓烈。
这样的奇事,整个上京还没有遇见过,在这么多人都在场的情况下作案,不留下蛛丝马迹还能做得如此干净不惊动任何人,看来此人一定是高手。
对于这些纪淳涩从来都是不在乎的,如今朝局混乱,朝堂水有多深他是知晓的,以往他是懒得,不屑,只要不关乎他自己,一切争斗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
可当你有了在乎的,想要保护的就会变得不一样。
或许,早在几年前就变了,只是没有如今强烈吧!也许他自己本身也不晓得。
“床榻上是何人?”
转身走出女子房间,风七夏神色凝重的询问着早就失了魂魄的女子。
女子神色空洞,不断的打着冷战,衣衫凌乱也没有精力穿戴整齐,就任由它垂在肩膀上,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樱唇有些发紫,断断续续重复着一句话‘杀人了,杀人了……’
明显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苏暮也立即摆脱老鸨的纠缠,拿着佩剑飞奔上楼查询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