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非白闻言,脸上却是阴晴不定起来。
要说他对黑魔宗有多么的忠诚,自然是谈不上的,他之所以委曲求全,归顺黑魔宗,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毕竟身靠大树好乘凉。
黑魔宗太上长老的资源分配还是十分客观的,只是他毕竟以前是古玄宗之人,黑魔宗的诸多太上长老表面上对他虽然客气,实则一直对他并不信任。
否则他也不会被派遣到这资源贫瘠,灵气匮乏的落荒仙城了。
但让他此刻就弃城投降,却也着实面子上也挂不住,而且眼下虽然南散盟和三宗联盟来势汹汹,但毕竟胜负未分,自己此刻如果弃城而逃,万一他日黑魔宗抵挡住了进攻,那自己在南域境就彻底的难以立足了。
虽说一名元婴修士,即便是离开了宗门,也可以活的很好,毕竟也是有许多的元婴散修的。
但对于散修而言,失去了宗门资源的支持,想要在境界上更进一步,无疑也是十分困难的。
看到余非白脸上的迟疑表情,天一老祖心中暗喜。
他继续说道:“余道兄,古玄宗覆灭,乃是天地大势所趋,罪不在余道兄,毕竟就连玄阴老祖也不敌陨落,倾巢之下,岂有完卵,道兄另择良枝也是无可厚非,但黑魔宗身为魔道宗门,宗内弟子残忍嗜杀,视生灵如草芥,修炼各种邪魔功法,道兄就算挑选良枝,也不应该挑选黑魔宗,不如加入我丹草山,黑魔宗的每年供奉,我丹草山加倍,如何?”
闻听天一老祖之言,余非白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同时看了看天一老祖身旁,一直闭目盘膝端坐的铸刀老祖,越发的心动起来。
天一老祖的一番话,的确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余非白为人虽然自私自利,但向来也以正道修仙者自居,对于魔道的诸多做法的确是看不惯。
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与他而言,最多是眼不见为净。
如今经过天一老祖的一番劝说,他心中也不由得动摇起来,不过他唯一的顾忌,就是丹草山的实力太弱,自己即便归顺,似乎南散盟和三宗联盟更合适一些。
但他偏偏遇到的却是丹草山,一旦双方开战,那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就少了许多,而且对方有两名元婴修士,自己虽说占了主场,有护城大阵的守护,但也仅仅是能够守上一些时日。
要是黑魔宗没有援军,落荒仙城的下场必然是城破。
余非白突然又想到了当年自己面见鸠摩罗的情境,不由得心神一颤。
“李天一,老夫既然被大长老委以重任,守卫这落荒仙城,就断然没有弃城投降的道理,不如李兄放弃攻打落荒仙城,就此返回丹草山,这样一来,余某必然回禀大长老,他日击败南散盟和三宗联盟之后,必然可保你天潞山脉无恙。”
天一老祖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
”余道兄,黑魔宗固然强大,但想要抵御南散盟和三宗联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别说三宗联盟中的冰魄仙子,号称战力最为接近大修士,鸠摩罗就未必能够战胜,更何况那位真正的大修士夜月仙子了。”
余非白闻言,脸色一阵发白,但还未等他回答,却是从远处射来两道乌黑的遁光。
遁光刚一出现,就在呼吸之间来到了落荒仙城的上方,待魔光散去,显露出两个人来。
其中一人满头紫发,五短身材,上身仅仅是穿了一件乌黑的背心,裸露的双臂之上各自缠绕了三个乌黑的圆环,散发着道道黑sè_mó光。
另一人则是一名妖娆的女子,披着一件黑色长袍,而在长袍之内,随着长袍的飘动,不时地显露出一团团雪白的肉光。
看的一众丹草山弟子,不少人狠狠地咽了口口水,感到口干舌燥起来。
“原来是六长老和七长老联袂而来,如此一来,落荒仙城必然是固若金汤,再也不惧丹草山的诸多仙道伪君子了。”看到两人,余非白脸色微变,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并没有在天一老祖的劝说之下,失了立场。
当然这并非就说他已然下定决心要护卫黑魔宗,而是已经瞅准此刻并不是反水的最佳时机,待黑魔宗表现出大势已去之时,再行打算不迟。
紫发男子冷眼看了余非白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
继而转头看向了天一老祖:“是谁斩杀了恨天师兄?”
天一老祖在两人出现之后,也是心中一惊,这两人他虽然没有见过,但从余非白的称呼中,也猜到了那紫发男子正是黑魔宗的第六太上长老黑日和第七太上长老风月了。
这两人是一对情侣,并称日月双魔,向来是同出同进,两人虽然都是元婴初期的境界,但传闻他们精通合击之术,且修炼了数门共同施展的阵法,单纯论战力,两人合力之下,并不输于一般的元婴中期修士。
这也让两人在黑魔宗内的地位,几乎和恨天老祖处在同一个层次。
当然,碍于两人各自的境界,恨天老祖向来也瞧不上他们,但对于余非白这等末流长老而言,却是十分忌惮这两人。
魔道修士向来杀伐随心,就算是同一个宗门,名面上受到宗规的限制,不能自相残杀,尤其是高阶修士之间,更是绝不允许逾越。
但那也仅仅是名面上,要是在宗门之外,被埋伏斩杀,却是不在此列。
所以余非白对这日月双魔向来忌惮三分,轻易不敢得罪。
“原来是日月双魔,没想到小小的落荒仙城,竟然一次聚集了三名元婴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