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算我还给你的。
咯吱一声响,在寂静暗黑的夜里,显得格外渗人。
慕楚以为来了敌人,一手握着乱月刀转身,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正准备先下手为强。但刚转身就惊呆了,是慕容锦,朔月城的城主纡尊降贵到小柴房来看他。
慕容锦抱歉地说道:“我来的突然,打扰到你了。”
慕楚连忙将乱月刀收起来,用衣袖将凳子擦了擦,恭敬地搬到慕容锦的面前,说道:“我我刚刚不知道是您,您请坐。”
慕容锦闻到屋子里的霉味,皱了皱眉头,用帕子遮住了鼻子,说道:“这些年,难为你住在这里,辛苦你了,以后不用住在这里了,和我住在良辰居吧。”
这是慕容锦第一次来小柴房看他,慕楚感到头晕晕的,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一直以来,慕容锦对自己都是不管不问,可现在竟然亲自来看他,还要他也住在良辰居。那他以后可以每天都看到慕容城主了,是不是可以说,自己已经得到了认可,可以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弟子了。
幸福感来的太过于强烈,让人一时不敢相信,他现在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慕容锦站起来,看着眼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瘦削少年,手轻轻地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说道:“慕楚,我真的没有看错你。”
慕楚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说道:“慕容城主,我一定,一定会······”
突如其来的疼痛感袭来,他的颈间被刺进了银针,紧接着全身都变得酸软无力,他瘫倒下去,是中毒了。
慕容锦用帕子擦了擦手指,眼神阴毒地说道:“你一直都看不清自己的身份,这让我很苦恼,你是妖。我留你一命,就是为了给慕容初找个替身,可你偏偏不知进退,那就怪不得我了。”
慕楚摊在地上,不敢相信地望着慕容锦,抖动着唇角,问道:“为什么?”
慕容锦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用力地碾了碾,说道:“因为你是妖,妖就该死。”
慕楚脖颈上青筋暴起,不甘心地问道:“可是,你把幼时的我带回朔月城,让我有了一个落脚之地。这些年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从来都不敢有二心,我还以为,我会成为您的心腹,成为您最得意的弟子。真是可笑。可笑之极。”
慕容锦祭出了狂饮刀,没有一丝犹豫,刀锋插入了慕楚的腰间,鲜血瞬间喷溅出来,地面上一片血红。
慕容锦的脸色在烛光映照下,忽明忽暗,一时连慕楚也看不分明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妖,妖就该死。所有的妖都该死,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统统杀光。”
慕楚身上的妖力被吸走大半,眼看就要被吸干,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慕容锦,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然看不懂慕容初的心。
正在这时,天空炸响了一个惊雷,黑暗的小柴房突然亮了一瞬,房间的门被风吹开了,哐当哐当地响个不停,雨越下越大,地面都被打湿了。
慕容锦抬头看向门外,乌云密布的天空中,划过一道道锋利的闪电,如同要将整个世界割裂,让他有一瞬间的愣神。
等他再低头时,慕楚已经消失不见了,小柴房里只留下一地的血迹。
空气中的霉味在雨水的浸染中,仿佛消失了。
白小诺再次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山洞,有许多的绿色藤蔓相互缠绕,上面挂满了奇珍异宝,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光芒闪耀如黑夜的星星。
白小诺没有心情欣赏,她要回临渊城,要救出哥哥。
她转身看到一处石壁,想来这就是石洞的出口,她运足灵力击出一掌,石门纹丝不动,连土渣渣都没掉下来。
白小诺累出一脑门子汗,还是无法打开石门,她用力拍打着石门,希望有人可以听到,声音沙哑地喊道:“外面有没有人啊,把这个石门打开。帮我把石门打开。”
白小诺头抵着石门上哭泣,脸上的泪水如雨水般倾注,头发上沾满了苔藓和泥土,乱蓬蓬的,就像一个被困在狱中,马上就要执行死刑的囚徒般绝望悲愤。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只感到眼睛干涩地要炸裂,也不知道在这里度过了多久,心就像掉进了旋涡里,在一片黑暗的海底,随波追流没有依靠,只能不断地往下沉。
她缓慢地站起来,脚下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上。她的嘴唇干的起皮了,眼睛里红红的,空洞无神,仿佛一个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幽魂。
白小诺看到绿色的枝蔓上挂着五彩斑斓的宝石,每一颗都很硕大,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只看眼前的这些已经是价值连城。
她走上前去,将一颗绿玛瑙摘了下来,拿在手上掂了掂,好有分量,不由得想这一颗能买多少银子啊。
如果是换成今日之前的白小诺,看到这些宝石,眼珠子非瞪出来不可,自己马上就成富婆了,以后顿顿吃香的喝辣的,看谁还敢饿着她。
可是现在,白小诺没有心思,她将绿玛瑙又放了回去,忍不住捂着眼睛哭了。
她小声地说道:“哥哥,我不要这些,我只要你活着,我要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白小诺精神不济,走起路来东摇西晃,一不小心碰到了一盏琉璃杯,琉璃杯滚落在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弯下腰捡起了琉璃杯,发现琉璃杯中慢慢出现了颜色浓郁的葡萄酒。葡萄酒的盛名在外,她尝了一口,葡萄酒在口中停留片刻,什么味道都尝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