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曼带着人闯入知府衙门,邹洋睡得正香,被人从床上拎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架在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就明白自己小命堪忧了。
“好汉饶命。”
萧曼脸上戴着面具,遮住了半张脸:“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答错了,会有惩罚的,明白吗?”
邹洋瑟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点头,心里却希望他的人赶紧发现异常,带人来救他。
“是不是在想,等你的人发现异常来救你?”萧曼仿佛看透了邹洋的想法,幽幽的问道。
“没有,没有……啊……”邹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压着他的人,当即拔掉了他的一枚指甲盖,痛得他浑身颤抖。
“不说实话,会有惩罚,这是个教训。”萧曼的声音听不出起伏,却充满危险。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江洲三大粮仓,是不是空的?”萧曼幽幽的问道。
邹洋瞳孔收缩:“不是,是被洪水……啊……”
邹洋惨叫连连,他的一根手指,直接被人生生碾碎,他甚至听到骨头一一碎裂的声音,那根被碾碎的手指头,无力的耷拉着,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支柱,只剩下一张皮。
“三大粮仓,是不是空的,想好了再回答。”萧曼再次说道,“我这个人没有多少耐心,你不说,稍后就是你的夫人,你的孩子,我会将他们一一折磨致死。”
邹洋痛得冷汗直冒,然而他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现在,你可以回答了。”
“是。”邹洋痛得涕泗横流,他在江洲当土皇帝多年,何曾受过这样的酷刑,哪里遭受得住。
“粮食去哪里了?”
“被我们倒卖出去了,原本想着秋收将粮仓补满,不会有人发现,结果却发了大水,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萧曼神色不变:“你们在漳州挖的什么矿?”
邹洋迟疑了下,他身边站着的独孤罗,当即伸出手,要捏碎他另外一根手指,邹洋吓得连忙说道:“铁矿,铁矿。”
“所以你们在漳县制造兵器。”
邹洋迟疑着,不想承认,可又怕酷刑,只是惊恐的看着萧曼,浑身直哆嗦。
“不回答吗?”
“……是!”
萧曼心中了然,难怪要将漳县除名,若是墨涵发现漳县在私自制造兵器,这些人纵然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最后一个问题。”萧曼眸色冰冷,“你一定要想好了回答,不然,我就把你儿子剁碎了,炖汤给你喝。”
邹洋狼狈的吞了吞口水,忙不迭的点头。
“漳州是否爆发了瘟疫?”
邹洋的瞳孔剧烈收缩着,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萧曼朝着一旁被绑住的少年伸出手,邹洋急促的呼吸着。
“是,漳县爆发了瘟疫,我们送了大夫进去,治不了,传染得太快了,我们也是为了控制瘟疫,才将漳县封起来的,实在是太可怕了!”邹洋吓得哭了,他们也不想放弃漳县,可是没有办法啊。
“好汉,你饶了我的儿子吧,我们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啊,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们也不会放弃漳县啊。”邹洋哭得十分悲切。
“那些人都有些什么症状?”
“起初只是呕吐,腹泻,我们以为是洪水过后,他们喝了不干净的水造成的,可是短短三天,好多人都出现了这样的症状,然后开始有人病死,大夫去了一批又一批,可是大夫也感染了,每天都有人死,我们实在害怕,才封了漳县,让他们自生自灭的。”
“症状只是呕吐,腹泻?”
“刚开始只是呕吐,腹泻,大夫以为是发疟疾,可是药吃了没用,病人开始发高热,身上长猩红斑点,没几日就开始溃烂……”邹洋不住的颤抖,“太可怕了,那些死去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萧曼也有些震惊,洪水过后,容易诱发疟疾,伤寒,霍乱等疾病,她想过最坏的可能便是霍乱,但是事实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也许一开始是霍乱流行,最后不知为何演变成了其他的瘟疫!
“你们打算让漳县的人死绝吗?”
“好汉,我们也没有办法啊,我们想救,可是救不了啊,若是将里面的人放出来,整个江洲都会沦陷的!”邹洋泣不成声,为什么受伤总是他,“做这决定的是庞将军,我只是个听命行事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一家人吧。”
“钦差那边若是发现了漳县的异常,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邹洋的眼神飘忽了下,想着要不要说实话,若是说实话,这人将消息传出去,他们就死定了,可是不说实话,他们也是死定了,横竖都是一死!
“若是……若是钦差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便什么都不会对钦差做。”
萧曼怀疑的眯眼,他们能这么友好的放过钦差,可能吗?目光看向独孤罗,独孤罗毫不犹豫的再次捏碎了邹洋的一根手指。
“我说,我说!”邹洋吓得尿了裤子,以前用酷刑招呼犯人的时候,他心里痛快得很,如今这些酷刑招呼到他身上,他却受不了了。
“我真的不想动钦差大人,他毕竟是当朝丞相的独子,一旦出个事,当朝丞相毕定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可是庞将军怀疑钦差偷了我们的银子……”
“你们的银子?”
邹洋暗叫不妙,他竟然说漏了嘴:“我们倒卖官粮的银子,被人偷了,庞将军怀疑是钦差偷的,所以要对付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