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言找了个离太宰治算近的地方重新把“起源”融回世界。
他抬了抬手,三角金属在手中漂浮着旋转,脑中高强度的运算让所有其他的具现方式瞬间失效,得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这边才行。
金色的三角金属反弹一般重新绽放光芒,然后从中心的位置骤然碎裂,炸开,雪一样的光点落下。
本打算赶紧解决信标却发现,太宰治的位置和信标在一个方向上。
京野言顺着信标的波动范围爬上城墙,打刚赶到,就赶上太宰治的搞事现场,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这下是真的危险,如果太宰老老实实绕那些人还不会出问题,但要是这会跳下去,京野言也保不住他。
把“起源”融回去理论上来说并非完全不可能的事,但真要做到,其中的运算量恐怕得用上[天启]级别的主脑才行。这玩意就是拿出来容易,送回去却是地狱级的难度了。
连续几次的过载运算,京野言现在能勉强维持住假面的外形,但[死亡抹消]这类涉及到空间分割和规则建立的范畴,他已经是力不从心了。
见京野言好端端的出现在这里,连虚弱的状态都看不出来,不只白袍人,连太宰治都惊讶了一瞬。
等白袍人反应过来纷纷对着京野言祈求:
“殿下!”
“请夺回我们的圣物吧!那个人简直是对神明的大不敬!”
“是啊!”
太宰治脸色冷了一下,但很快又扬起笑脸,对他晃了晃手里的虚像,“想拿回这个吗?”
如太宰治所料的得到了冰冷刺骨的视线,他继续在被打边缘反复横跳,“他们不知道,但我知道你是谁。”
京野言被吓了一跳。但这会头疼的厉害,无论他心里有多少想法,表现在外只是一个无动于衷的“哦”。
“这个世界唯一的主人,把我带进这个世界的人,是你。”太宰治一边说,一边仿佛寻求答案一般紧紧盯着京野言的脸,连一丝变化都不想错过。
京野言:.......嗯?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又好像哪里不太对?
他皱着眉,迟滞的大脑无法处理过多的信息,最后放弃的说:“是我,没错。”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太宰治沉默下来,他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身后袭来的寒意打断了他的话。
时间不多了。
最后他只是又挥了挥手中的金属,低声诱惑道:“如果您想拿回它,就亲自过来取吧。”
京野言的注意力完全被太宰治悬在空中的半只脚掌吸引了,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太宰治不能死。因为......
京野言迈着坚定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太宰治。
白色的风暴在太宰治的身后让人只是看着就心生无力,但京野言还是顶着巨大的阻力来到了太宰治的身边,抬起手,想拉住太宰治,把他从危险的地方带下来。
被冰雾笼罩,狂风吹拂下,裹在神秘的黑色长袍里,颊边的发丝顺着风的方向起伏,天灾之中,生死边缘,少年静静抬头,眼里映着另一个太宰治的身影,专注又认真。
一种奇异的感觉落在太宰治的心头。
但已经没有时间仔细思考了。
太宰治突然握住了伸过来的手,用力一扯,带着那人一起向后倒去。被紧紧拉住的人惊讶的瞪大眼睛。
……
无论是面前的这个人,还是那个圣,对世界来说都是危险到不该出现的存在,这就是太宰治的决断。
“就这么死掉,也是一件浪漫的事吧。”甚至还有心情说出这样的话。但那双鸢色的眼睛里却仿佛厌倦了一切。
然后,那个被他拉着的人突然笑了一下。
......
京野言被气笑了。
感受到风暴里的信标位置,他在倾倒的瞬间调转了两人的位置,掐住太宰治手腕的一处凹陷,让他松了手,然后一脚把人踹了回去。
反作用力下自己和起源虚像一起跌进风暴中。
对上太宰治不可置信的眼神,京野言得意的笑了。
想死?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怎么会有比他指挥系同学还狗的存在!京野言咬牙想道。
在被完全吞没之前,京野言忍着被无数风刃刺在身上的疼痛,坚持把自己想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心里一阵畅快,他一头扎进了风暴。
......
“有我在,你就永远也无法死亡,太宰治。”
被风割裂的身体留下一道道血痕遍布全身,血线顺着风的轨迹几乎将周围染成一片血雾,即便如此,那个人还是坚定的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明明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除了他还活着这一点,一切都和他计划的没什么不同,但太宰治的心脏却被紧紧捏住一样。
他脑子一片空白的向下看去,那个人的身影已经完全被吞噬,怎么也看不见。
他僵直着,手下意识收紧。
暴风雪还在继续前进,身后的白袍人见此顾不上其他,慌张的丢掉手中的武器跑走了。
他的手扶在石砖上,任由霜雪一点点蔓延全身。
随着体温的流逝,对外界的感知也变得模糊。
“为什么要活着呢?”
意识也开始模糊的时候,寒冷突然褪去了,身体开始回温。
眼前的世界又开始清晰?在他的面前,暴风雪的中央无形力场瞬间扩散,风暴凝滞了一瞬,然后眨眼间被荡平。
太宰治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在世界之下,另一个世界的影像重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