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忙上前行礼:“侯爷。”
一看正主下来了,还是他口中不屑一顾的侯爷,飞鱼卫有些心虚,忙拱手道:“原来是保龄侯爷当面,有礼。”
又一指天上,“请见谅,京中有贵人失踪,万岁爷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能放过,均要一一检查。皇子也不能例外。”
要怨怪就怨怪陛下,和我等无关。再说皇子都不能放过,你一个没实权的侯爷也识相些,乖乖听话,该那儿凉快哪儿凉快去。
史鼐中等身材,长得白白胖胖。
若说他整个人是个大面团,那脸就是个小面团。
若非一双八字眉,五官简直糊成一团,让人完全记不住相貌。
便是长相如此敷衍,那八字眉还稀稀疏疏,没几根毛发呢。
保龄侯府没实权,侥幸没降等袭爵,是因为他爹十分长寿,活到九十,成了祥瑞。
呵,妥妥应了侯位名称。
永泰帝批复时一想,保龄保龄,能保住史老头年龄,或许受了朕的恩典,也能保住朕的年龄,朕还想再活五百年。
于是大笔一挥,恩准原级袭爵。
完全忘了郁郁而终的年轻先帝。
史鼐虽然也读了书,但并未入仕。平素独独好吃,自比饕餮。
哪怕没有才干,守着爵位,也一辈子吃喝不愁,所以也不怎么上进。
他也与一般人不同,喜欢交一堆狐朋狗友显摆才干。与京中各家纨绔往来不多。
这么一来,存在感更低,不少入京为官的都不知道京中还有个保龄侯,更不用说普通老百姓。
这飞鱼卫知道保龄侯,还知道没实权,显然也不是普通人。
史鼐也不在意他的轻视,满不在乎道:“随便搜,别打坏我的茄鲞就好,说好了与好友小酌的。”
飞鱼卫手一挥,几个早就等在一旁的小兵立刻围了上去。
有的掀开车帘进了车厢查看,有的下腰钻入车底查看,还有的敲击车壁唯恐有夹层,更不用说箱子这些能容人的物什。
“大人,搜好了,没有发现。”领头小兵向飞鱼卫汇报。
飞鱼卫挥挥手:“放行。下一辆!”
又冲史鼐灿然一笑:“史侯爷,请!”仿佛从没生过龌龊。
史鼐点点头,重新上了马车。
车夫吆喝着赶着马出了城门。
望着史鼐远去的马车,飞鱼卫直犯嘀咕:“早听兄弟们说这史鼐低调,没想到会如此低调。低调的简直让人完全无视。这存在感也太少了,简直是暗部人才。可惜,年龄大了。”
三四十岁,培养已经来不及。
至于身份?别说身份高不合适,只要永泰帝想用,侯爷也能掌管暗部。
不过,暗部头领必须是永泰帝死忠,不是谁都有机会。那可是连侯爷都比不过的大权在握,权势滔天。
排队排了半个时辰,马车才查了没十辆,夏萤坐在马车上急得不行,不时掀开车帘往外看。
长长的马车队伍,让她的心跟油煎火燎一样,唯恐惜春在不知道的地方吃苦受罪。
不能及时找到人帮忙,姑娘就要多吃一段时间苦,多受一会罪,而那都是她的错,谁让她没发现姑娘的行动,没尽好职责呢?若是一早知道,肯定能劝动姑娘,不让姑娘大半夜的乱跑。
不能不说这种想法很天真。
等马车出了城,时间都过去近一个半时辰,不管是夏萤还是宫嬷嬷都被磨的没好气。
看着道路两旁不停后移的树木,听着马儿轻快的马蹄声,夏萤忍不住问车夫:“孙大哥,什么时候能到玄真观?”
“我尽量让马跑快些。”
夏萤无奈,这是荣国府的人,不是宁国府,人家不给面子也没法子。
倒是宫嬷嬷已经不怎么着急,刚才城门的架势,显然有比惜春身份高的也被掳走失了踪,八成是一伙人。
这样一来,朝廷会全力追查,惜春又会功夫,找回来的可能极大。
潜意识的原因自然是失踪的不是黛玉,她无需承担责任。
有了这一遭,相信黛玉再也不敢不声不响偷溜出门,跟惜春胡闹。也算祸兮福所倚,吃一堑长一智。
马车跑了一会,后面远远传来喊声:“荣国府的马车且停一停!前面马车停一停!”
孙大起初没听清,直到追来的马匹到了车辕边才惊讶的扯住缰绳,“吁”一声停下马车。
“您找哪位?”他惊讶的问。
骑马的是个侍卫,颇为英武,气势不凡,应该出自哪个比荣国府还尊贵的府上。
“车里可是宫嬷嬷和夏萤?”侍卫没理他,而是对着车窗喊了一声。
宫嬷嬷忙掀开车帘,看了过去:“是。我们是荣国府的。”
侍卫一抱拳:“贾四姑娘打发我来,让夏萤和宫嬷嬷回去,不用惊动敬老爷。”
夏萤猛然凑过去,眼巴巴的望着侍卫:“大哥说的是宁国府上的大姑娘吗?我家大爷的亲妹子?”
侍卫微微一笑,点头道:“不错。她担心你们慌乱,让在下赶来通知。”
“是吗?太好了!是姑娘!”夏萤高兴不已,又扭头抱住宫嬷嬷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道,“嬷嬷,我家姑娘没事,真是太好了。”说着说着呜呜哭了起来,好不伤心。
宫嬷嬷也放了心,便客气地问侍卫:“不知小哥怎么称呼?”
侍卫淡淡一笑:“在下雍亲王府二等侍卫柳东来。”
“四皇子?”宫嬷嬷惊呼。这位可是除太子外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