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李洪山,掌握人族谍报机构星罗,从政多年,经历无数风浪。
亲眼目睹过一个又一个人杰消亡世间,于宫廷之中,卷起无数暗潮,怎会怕一个年轻人的威胁。
可他没有轻敌,世人皆知宇文君胆大包天,杀伐果断,亦有人觉得不过是年轻的八顾之首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时势,故而有此作为。
某些人,总会有一段岁月拥有一切,等过了那段岁月,便会沦为历史的灰烬。
李洪山却不这么认为,他很早之前就察觉到宇文君不像是一个年轻人,秋清器重他,柏小卫与他更是莫逆之交。
这样的一个人,年纪只是浮于表面,其心机城府,已可和庙堂衮衮诸公并肩而行。
这里本应有三人,还有一个姑娘不知去处。
李洪山并未松懈,略微狞笑道:“这里是妖域,偶尔误杀一二,也实属正常,公子心中莫非是这等想法?”
“可公子未免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了。”
宇文君不为所动,轻声应道:“我所面对的敌人,鲜有同代中人,国师大人也可以不做我的敌人,是利是弊,全在大人一念之间。”
“我本应对你巴结讨好,可那样痕迹太重,所以就算了。”
若在平时,宇文君与李洪山相处,自然会多一些文采fēng_liú,多一些铺垫,多一些所谓的人情世故,当下的他,着实没有耐心。
但愿那条冥蛇此时仍旧隐藏在族群中,不会被星罗的谍子发现。
李洪山咧嘴言道:“公子真是好大的气魄。”
宇文君言道:“我的价值,对于陛下是不言而喻的,或许你想要知道更多一些隐秘,可平衡一旦被打破,必会引发灾难。”
“某些真相一旦揭露开来,只怕会触目惊心。”
“在其位,谋其政,说起来,我与国师亦是同僚,只是平日里不怎么走动罢了。”
李洪山呵呵笑道:“此时此刻,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想要当做我什么都没遇见,公子得拿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宇文君微笑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个东西,国师大人必然会很有兴趣。”
李洪山微微一怔,狐疑道:“何物?”
宇文君漠然道:“国师大人的人头。”
李洪山顿时勃然大怒,催动真元,流露出无极境界的威压,风云变幻,山河震颤,虚空崩裂。
只需将一缕威压落在宇文君与武宓身上,便可让这两位年轻人元气大伤,乃至于毙命。
可他不会这么做,宇文君对人族仍有价值,彻底交恶,绝非李洪山所愿。
只需控制住,严加审问一番,知晓他想要知道的情报即可。
宇文君嘴角上扬道:“莫非国师大人觉得我来妖域,没有任何准备?”
李洪山环顾四野,并未发现异常。
猛然间,顿觉脖子发凉,不知何时,一柄细长的剑刃已悬在他脖颈之地。
他察觉到无极高手的气息,且来者实力在他之上。
北寒菲到了,湛蓝色的美眸光辉熠熠,流露出绝世风采。
李洪山略微回头,便看见一代佳人正凝望自己,眼神无悲无喜,威压骇然。
“没想到公子和灵族也有往来,真是意外啊。”李洪山啧啧叹道。
宇文君起身,温和道:“国师大人擅长推演计算,谋略超群,自然能预判到我今日不会杀了你。”
“可事已至此,我也不会轻易放了你,总得要让你保守秘密。”
李洪山心头微颤,他还真不知眼前这年轻人还有什么手段,惊疑不定道:“公子想要意欲何为?”
北寒菲剑势森然,随意一击,便可撕裂天地。
李洪山此刻绝无逆风翻盘的可能。
宇文君靠上前来,抽出断念,刀尖刺入李洪山心脉之地,国师大人顿觉胸口刺痛,眼神忿忿不平,一滴精血汇聚于刀尖之上。
宇文君以血为契,双手快速结印,一滴血化作一方血色囚笼,透出森森血光,凝聚在掌心。
李洪山的脸色瞬息大变,惊怒交加道:“这是混沌血契,你敢!”
宇文君一掌将这方囚笼拍入李洪山体内,淡然一笑道:“国师大人勿要动怒,以国师大人的修为破开血契自然是轻而易举。”
“只是除却混沌血契,还有一丝丝别样真元掺和其中,世上仅有我一个人可破解。”
“大人若是冒然冲击混沌血契,只怕会血气枯败,耗损寿元。”
“最后丧失神智,胡言乱语,国师大人心里一定有诸多秘密,最忌讳胡言乱语。”
李洪山感应体内真元,除却混沌血契外,着实还有一股极其复杂磅礴的真元,难辨根脚。
北寒菲抽回剑刃,当下的李洪山再敢轻举妄动,便会立马付出代价。
李洪山狞笑道:“没想到我竟然在你这里翻船了。”
宇文君从容道:“你并未得到什么,如今只是知晓我与灵族勾结,你回去告知陛下后,你觉得陛下会相信吗?”
李洪山一时无语,无论站在何种立场去看,宇文君都确实有功于社稷。
宇文君补充道:“我知晓国师大人不会胡言乱语,就此离去,从今往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不存在利益冲突,就自然不会有矛盾,国师大人觉得呢?”
李洪山无可奈何,胸怀怒气离去。
北寒菲微微拢了拢头发,欣慰道:“不愧是你,敢对你的国师大人下如此狠手,听小俪说,你在妖域发现了一些顾雍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