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她!
妱儿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花有泪,而是好不容易送走的“瘟神”不但再次出现在面前,而且身边还多了一个花浓。
花浓知道妱儿就是昭公子,这下妱儿想继续瞒天过海那是不可能了。
是就此承认自己身份?还是丢下无香界主拼命逃?
以妱儿如今二劫修为,想在花有泪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有些困难……何况,如果在花有泪面前都要逃,那这世间只怕没有能够让妱儿容身的地方了。
心念一转,妱儿索性明目张胆地运转天女无香心法,将手里那一缕香气送入无香界主体内。
“难道府君还看不出我的身份?在这无香界中,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可比地上的蜈蚣都难找!”
妱儿说完这才大大方方看向花浓。她选择不再逃避,以赊香人的身份直面“这对”父女。
但有一件事妱儿心里从未改变过,那就是不想跟月门扯上“关系”,哪怕她已经通过心境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这时。
花浓的目光并不在妱儿身上,跟身负重伤的无香界主相比,妱儿显得实在微不足道太不起眼。花浓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望着那万丈大小的蜈蚣,眼睛里全都是对花有泪的崇拜。
当听到妱儿的声音时,花浓还在无香界主身前找寻了一番。直到看见妱儿的身影,这才由喜转怒,紧盯着妱儿一言不发。
花浓深知,自己是月执,在花有泪身边不可太过浮躁。就算一眼认出昭公子,也不能慌慌张张。
然而。
让妱儿和花浓都没想到的是,花有泪不但把妱儿话里的意思听错了,反而死心塌地地将妱儿当成一位“下府姑娘”。
“下姑娘说笑了!我身为府君,又岂能看不出你的身份……只不过碍于府君颜面,看破不能说破罢了。”
姑……姑娘?
一个难以置信的声音在花浓心底里盘旋,那些所有的如意算盘都在这一句“姑娘”里化作泡影。
谁人不知,香门从来没有出过女赊香人。花浓若此刻执意说妱儿就是赊香人昭公子,只怕从今往后再也不可能以女儿的身份站在花有泪身边。
何况花有泪说的还是“下府姑娘”,那岂不是说,站在花浓对面的还是一位“同族”……
花浓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明明她已经认出了“昭公子”,却因为花有泪几句话,什么都无法说出口。
府君是不可能看错月族族人身份的,这一点,身为月执的花浓比谁都清楚。
而此时。
最为惊讶的却不是花浓,是妱儿。
她本来想要婉转地告诉花有泪,自己就是他在寻找的那位“昭公子”。未曾料到,花有泪就像吃错了药,歪打正着地识破了自己女扮男装……
现在就算妱儿说自己是赊香人,恐怕花有泪也不会信。
“呃……我……”
花有泪一句话,竟然让妱儿都有些无言以对。
不就一个名字吗?什么时候成了如此难以开口的事情?
玉壶里的黑蛇似乎看明白了一切,憋着一股坏笑差点儿咬到蛇信。
妱儿毕竟聪慧过人,若继续迟疑只怕花有泪会再次心生疑窦。
“回府君,我名叫,梧桐……”
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不需要太多解释。妱儿在心里飞快地思索一番,终于在麻雀和梧桐里挑了一个。
“梧桐?梧桐……”
花有泪竟然把“梧桐”二字小声念了几遍,恍然之中竟觉得妙不可言。因为,月门之中能拥有如此灵性的名字之人十分少见,而且“梧桐”这个名字总能让花有泪联想到“盈妱仙子”。
毕竟,它们都是灵花灵草灵木一类。
“恍然今宵一梦醒,却是不见卿踪影……好名字,好名字!也难怪见到梧桐的时候,总能在你身上看见她的影子……呵呵,草木最长情,只是世人不知而已。”
花有泪这一番由衷地感慨,让彼此相视的花浓和妱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似乎在盈妱仙子这件事情上外一致。
诚然,两个从未相认的同胞姐妹,难免会出现心有灵犀的时候。
花浓的眼睛里,写满了“放你一马”。
而妱儿的目光中,也都是“再也不见”。
唯独花有泪蒙在鼓里,对这一场没有半点硝烟的争斗视而不见。
“姑娘芳名我花有泪记下了,若这两枚灵果确有奇效,他日我花有泪一定亲自去下府道谢!”
花浓闻言咬着嘴唇,险些咬出血来。
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二十年来从未笑对他人的花府府君,竟然会对一个“外人”流露感激之情。
那一股无名的酸涩感,在花浓心里泛滥成灾。
这是她身为府君之女,二十年来都没有得到过的“殊荣”。
花浓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妱儿,如果不是因为花有泪在场,恐怕她会立即使出杀手锏。
再看妱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妱儿真担心自己露出马脚,更怕花有泪得知自己就是二十年被送出月门的婴儿。
“为府君分忧,本就是梧桐职责,何来感激一说。只是……还请府君不要将我扮作男人的事情外传!”
不得不说,妱儿借题发挥的水平已经炉火纯青,就连她自己都有些信以为真。
花有泪又看了妱儿几眼,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
“花浓,我们回去。”
“是。”
“以后,若无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不必这般,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