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打量着眼前的年少家奴,刘珌微微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问道:“你当真是辽西令支韩当,韩义公?”
文书上虽是这般写的,但刘珌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毕竟,这个惊喜来的有些突然了。
对于刘珌的发问,韩当显然有些意外。
家奴文书上已经都写得明明白白的,韩当不知眼前的小公子有何好惊讶的?
更何况,他这般年少,也不是什么有名望的人物。
莫非,是这个小公子知道他此前在令支所遭遇的事情?
心下不解,但韩当还是恭敬地应道:“回公子,仆正是令支韩当。”
虽然开口自称为仆,韩当心下有些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他眼下已经成了这个小公子的家奴,文书也在官府备过案的,这命运,他一时也无法反抗。
更何况,他祖父尚在病重,还需依仗这小公子的医治,以免发生不测,韩当更是不想得罪了刘珌。
得到了韩当的确认,刘珌心下一喜。
出门买两个家奴,他竟然是买到了韩当。
上天果然待他不薄啊。
再次打量着眼前的韩当,本该会在后来成为孙坚帐下军旅陪隶,得到机遇而沙场奋勇,立下赫赫功劳的,成为一方大将的,如今却是被他先下手给买到了。
这下子,少了骁勇的韩当,也不知道孙坚的四大副手还能不能凑得齐?又还有没有那等崛起的好运气了。
心里头闪过一丝欣喜,刘珌更是为今天出行的收获感到满意。
点了点头,刘珌笑着对韩当说道:“不错!没曾想,你居然会是韩义公。”
垂髫小破孩,却用成熟的语调在说话,又因着浑身的气势,竟是没有显得违和怪异,让韩当不禁对刘珌也刮目相看起来。
看来,他的这个小主人,可不是什么简单的。
如此一来,韩当更是不敢小看刘珌了。
正了正神色,韩当恭敬又无奈地说道:“回公子,仆人确实是令支韩当。如今,仆人既是成了奴籍,再被公子提及表字,着实不敢当。”
韩当这么一说,刘珌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这人既是韩当,刘珌也有其他的打算了。
呵呵笑了笑,刘珌回道:“莫急。我允许你继续使用表字。英雄不论出身。我虽不知你因何故而遭逢此难,沦为奴籍,但又怎知你今后不会有出头之日呢?”
这话,让韩当心下一凛,不由皱眉看向了刘珌。
刘珌所说的,莫非是知道了他的事情,甚至可能会因赏识他的本事而为他摆脱奴籍,再次恢复自由身?
只是,这话从一个垂髫之年的小公子口中说出来,韩当尚不敢全信。
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挫折,他内心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
当然了,对于刘珌所表达出来的善意,韩当还是领情的。
更不用说,刘珌一回来就为他祖父医治,这等恩情,韩当更是记在了心中。
或许,遇上了这样的小主人,他们祖孙两人今后的命运,也不至于太过悲惨吧。
没准,他们还真的能够有翻身,报仇雪恨的一天。
想到了这里,再微微抬眼时,看到刘珌表情和善,并非作伪,韩当心下更安。
恭敬地行了个礼,韩当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好意垂怜。仆人既然已是公子家奴,自不会朝三暮四,背主忘义。不管将来如何,仆人都不会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公子的恩德。”
韩当这一番真挚的表忠心,让刘珌有些意外了。
他没有想到,不过是小小释放些善意罢了,竟会让韩当做了这等决定。
看来,他并未看错人。
与此同时,刘珌也知道,这也是这个时代的影响。
光明磊落之人,向来重视信誉。
一旦毁约,背信弃义,所引来的,会是他人的鄙夷,难以再得人信任,前途也是毁的差不多了。
此时,看着恭敬行礼的韩当,刘珌心下微动。
如今的韩当还年少,已经有了习武的经历,加之因变故而心性坚韧,只要加以栽培,将来定是不会比那些人差的。
不过眼下,想来韩当肯定是挂心他祖父韩振的,刘珌有些话也就不急着说。
点点头,刘珌认真说道:“义公的为人,我自是信得过的。义公也且放心,令祖地病情尚不严重,服药后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这个问题,确实是韩当极为关心的。
现在被刘珌提及,韩当立马就回过神来。
没想到刘珌会这般重视他,真的为他祖父医治,韩当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公子如此恩德,仆人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一二。从今后,仆人定当尊公子为主,绝不背叛!”
虽然他刚被买回来就受到了刘珌的赏识,但一想到了祖父的情况,韩当还是有些担忧,不由有些走神了。
但刘珌能够做到这般地步,实在是让他感激。
而且,韩当也注意到了,方才正是刘珌亲自为他祖父把脉诊断,还给了药丸的。
看来,这个小公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物。
跟着这样的主人,对于他而言,定是不会差的。
心中思绪万千,但韩当是真心臣服于刘珌的。
对于韩当的走神,刘珌并未怪责这些。
一个真正孝顺的后辈,所作所为,并非能刻意伪装出来的。
从摊贩那里看到韩当的做法,刘珌就对这对这对祖孙很是看好。
如今知道了韩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