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下旬,刘珌告别了刘宏,与母亲一起,随着吴伉一行人,缓缓踏上了前往洛阳的路程。
因着是陛下派来的车驾,护卫很是周全,一路上倒也是相安无事,让刘珌跟着松了一口气。
一到洛阳,吴伉便送刘珌到刘志赏赐的新府邸。
早朝还没有结束,刘珌的父亲刘平也就还未回来,府里有些安静。
而顾葳蘅,因为怀有身孕,身体有些不适,便先由婢女引着下去休息先。
不过,看着眼前装饰气派的府邸,刘珌还是颇为意外的。
他父亲不过才是个侍御使而已,刘志居然会这般舍得,送他家这般好的宅子?
这里可是在洛阳的繁华地段,距离未央宫不远,府门却是开在巷子里边,既不至于太寂寥,也有动中取静之妙处,价值可不一般。
去年刚刚大疫,民生多艰,这个时候赏赐给他家这座府邸,真的好吗?
那些不善的大臣,还不以为他父亲是得多得宠信,才会坐享这般好的府邸?
对此,刘珌还是有些担心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父亲会有怎样的影响。
当然了,他此次来到洛阳,最为重要的,便是能够讨得刘志的欢心,增加他们一家在洛阳立足的资本,也尽量避免父亲在明年的事件中遭大祸。
现如今,年纪小,不懂事,贪玩好乐,也能成为他的一层保护色。
反正,王信已经在郊外购置好了一处隐秘的宅子,足够他进行一些秘密的行动了。
等到他将信息网建设起来,他也能在第一时间掌握各样的信息,也更能掌握主动权与预先性。
但在眼下,他只能低调,继续当一个无害的小破孩。
看到刘珌眼中的讶然,却并非是没见过世面那样的惊吓,吴伉微微地挑眉,对刘珌再次高看了不少。
自从得了《本经阴符七术》的残本,吴伉与刘珌的关系已经熟稔了许多。
在交流到残本的一些内容时,刘珌某些看似无心的言谈,细思之下,却能让他有着豁然开朗之感。
再加上看不透刘珌的运势,吴伉甚至觉得,当日的那次星象异变,依据方位及卦象来确定的话,所指的,该是刘珌无疑了。
但是,卦象既然没有显明,这没有确切的证据,吴伉也不好直接将名头刘珌套上,以免误了陛下的大事,也给刘珌招来祸患。
更何况,既然刘珌表现出来的,还是一个懵懂小孩的样子,吴伉自是不会去挑破。
皇室之中,阴私极多,哪个又是简单的?
况且,通过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观察,刘珌也不是什么野心勃勃,意图不轨之徒。
相反的,刘珌的眼神很正,并不是假作的。
加上年纪还小,刘珌羽翼未丰,并不足以成为威胁祸害。
因此,吴伉更愿意相信,他当时在星变时所得到的卦象启示,都是指向刘珌的。
刘珌的出现,更应该是天佑大汉,于陛下,于社稷有利。
有了这种偏向,吴伉也乐得交好刘珌。
身为引起星象异变的主人,刘珌的不凡,自是可以肯定的。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吴伉在自己心中所想,并未说出来。
既然懂得风角奇术,吴伉也懂得天机不可泄露。
卦象未明,再次被掩藏起来,他更是不能在没有完全把握的情况下,将刘珌拖下水。
此时,看到刘珌不被繁华所迷的样子,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吴伉敛了敛心神,便笑眯眯地向刘珌与顾葳蘅介绍道:“公子,此座府邸,乃是陛下专门为刘御使而准备的。今后在洛阳,夫人与公子,便可和刘御使一起住在这处府邸里。”
引着刘珌进了府邸,吴伉指着各处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继续介绍道:“这里边有许多的布置,看都是陛下亲自过问,催促赶工的。公子,陛下可是很看重刘御使,也很看重公子的。”
这话一出,刘珌倒是更意外了。
他一个小破孩,能够让刘志看重?
这可真是一件稀奇事情了。
不过,府邸里边的各样布置都很相宜属实,刘珌看了,也很是满意。
奢侈就奢侈吧,陛下赐予的,他一个小破孩,难道还要假清高地替他父亲去拒绝吗?
听着吴伉的各样介绍,刘珌会意,赶紧恭敬地道谢。
而在同时,刘珌也在留意着周围那些家奴婢女的反应。
见那些人都时不时地在暗暗地观察着他的各样举动言谈,刘珌在心底冷呲,面上却是不显。
可对于这些,吴伉却只当没看到。
一个陌生的宗亲来到了洛阳,又是得到了陛下这般大手笔的赏赐,各方势力总会有所顾忌,各样的监视也是难免的,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
更何况,刘平与刘珌也没有什么不轨之举,刘珌又是个小孩子而已,监视,又能看出什么呢?
若刘珌真是深藏不露,那这些家奴婢女,更不会是刘珌的对手。
只要刘珌没有什么僭越的举动,上天也没有给他启示,他也不想去多事。
笑眯眯地看着刘珌,带着刘珌又稍微地走了一下,吴伉这才又接着说道:“公子,今日方到洛阳,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且先好好歇息。明日早朝散后,公子再与刘御使一起,进宫面圣谢恩。”
至于顾葳蘅,既是一介女流,又怀有身孕,多有不便,此次便不必进宫了。
初到洛阳,刘珌并不累,但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安排,有不少的信息要先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