峻极禅院,大殿。
李不负上山之后,见得殿中设座,左冷禅、冲虚道长、天门道人、余沧海、解风等人都已坐下。
而有的掌门还在山下扑火。
冲虚道长见到李不负前来,便上前解释道:“方证大师和岳掌门率领少林弟子还在山下救火,此次火势之凶,可称是嵩山自古以来,所逢的第一大难了。”
李不负道:“是。”
冲虚道长又道:“我方才已将你大战任我行,贫道协助,将任我行一剑重伤的事情与大家讲过了。”
“多谢。”
李不负抱拳见礼,随即也挑了一个位置入坐。
左冷禅沉着脸,说道:“任我行虽被打得重伤逃遁,然而此次嵩山火势之大,前所未来,实是我正道的一大损失!”
群雄烧的是嵩山派的地盘,他当然是最心痛的一个人。
话正说着,岳不群、宁中则、方证大师、方生大师等人又赶了回来。
四人的身上均是黑灰满裳,蓬头垢面,看起来极为辛苦。
左冷禅急问道:“火势可灭?”
岳不群答道:“这把火势一时半会儿可能还灭不了,不过我观今天空中有些乌云,想必深夜间会有场雨,山下还有弟子在加紧地做,明后日大概也就好了。”
方生道:“岳掌门费心费力,去救一草一木,实是仁至义尽了。”
岳不群此举显然是赢得了不少同去救火的正道中人的好感,此事虽不一定与他们有太大的关系,但是这等“君子行径”,还是让人赞服的,
就在这时,大殿之外,汤英鹗又走了进来,禀报道:“先前我们埋伏在嵩山脚下各处小镇的武林高手们,趁着群雄上嵩山作乱,一齐出动,直捣黄龙,毁了他们的大营。只是......”
左冷禅问道:“只是什么?”
汤英鹗道:“只是任我行下山之后,调度群雄,排军布阵,用兵如神,着实将那些埋伏的好手们又打了个大败亏输!”
——李不负上山之前便遇见过其中一批“埋伏高手”,乃是封不平、鲁正荣、天乙道人、以及何三七、闻先生他们。
他们说是听从岳不群的安排,在那一处镇上埋伏,后来大战一起,想必是全都出发的了。
左冷禅冷哼一声,说道:“岳不群当初说的信誓旦旦,说这一伏军一定会打得魔教人马措手不及,现在可好了!”
他言下之意,是想要把责任全都归于岳不群了。
岳不群面色不变。
汤英鹗忽然道:“这也并不能全怪岳掌门,那也是任我行的指挥调度太过厉害,稍稍一布阵,便将咱们打退了。”
左冷禅道:“任我行已然重伤,纵懂些兵法,调度怎会如此厉害?”
汤英鹗道:“这我也不知了。想必是他们本来就联合一起,汇而成军,知道要听一个人的调度;而不像我们正道的高手,零零散散,一盘散沙。”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一凛。
左冷禅叹道:“汤师弟,你言之有理,这正是我一向主张五岳并派的原因!要想对付魔教,单打独斗,是完全行不通的!”
众人听到他在此时说这番“并派之言”,倒也觉得不无道理。
岳不群忽道:“岳某向来赞同五岳并派之事,为的也是此理。其实咱们正道也需选出一位扛鼎之人,指挥调度,统一协调,这才能够对抗魔教!”
左冷禅闻言一喜,说道:“岳掌门颇有高见,此言深得我心。不知众位以为何如?”
在场的有少林派、武当派、嵩山派、华山派、衡山派、泰山派、昆仑派、青城派、丐帮等门派的掌门,众人皆是一派之主,互视一眼,却均不知该怎样开口才好。
殿中沉默片刻。
余沧海最先开口道:“哼,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选个正道盟主出来,指挥各大门派的弟子?这道理我们自然都懂,可选谁出来却是个难题了!”
震山子亦道:“聚则利,分则弊。我们固然要同心协力,然而谁来主持大局却值得好生推敲了。”
余沧海讥讽道:“我看不如让岳君子当最好了,他谦谦君子,计谋多端,又学了辟邪剑法,俗话道一山还比一山高,任我行的阴谋诡计,怎比得过岳君子?”
他嘴上虽在说推选岳不群,实则是明褒暗讽,一吐为快。
岳不群仿似毫无所觉,便道:“多谢余观主推举,岳某便忝居人选之一,可好?”
余沧海冷笑着,不再说话。
殿中又陷入沉默。
在场的掌门们心里当然都各有计较——谁当上盟主,那么脏活苦活便可交给其它门派的弟子去做,自家门派就能在大战中体面得多,伤亡或许也可少上许多。
可他们俱是一派掌门,端着架子,谁敢真的站起毛遂自荐呢?
过了一会,冲虚道长缓缓说道:“左盟主与岳掌门所言有理,我们的确需要一位可指挥全局,发纵指示之人,否则难以胜过任我行与山下群雄。”
“贫道愚见,恐怕也只有少林寺的方证大师当得此位了!”
方证大师连忙道:“阿弥陀佛!老衲只会少林铜人大阵,对于行军打仗,却一窍不通。冲虚掌门你......”
冲虚道长按住方证大师,摇首道:“方丈莫急,琐杂之事,自有大家一起操心,你只需把持大局就是了。”
少林、武当交好已久,冲虚道长宁愿让大权落在方证大师手里,也当然比落在左冷禅手中的好。
左冷禅高声道:“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