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左盟主真要见怪,岳某辞去华山掌门之位也就是了!绝不让李师弟受责!”
岳不群开口说出此话,令旁边还没出门的英白罗面色大变,慌忙拜倒在地,说道:“请掌门三思!”
岳不群走过去,轻轻扶起英白罗的身子,道:“好孩子,你去嵩山送信,你怕不怕?”
英白罗年纪尚幼,胆气却足,道:“我不怕!”
岳不群道:“好!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左盟主这一点胸怀度量还是有的。”
英白罗道:“可是掌门你......”
岳不群拈须笑道:“无妨,左盟主看了信中所陈,想必便不会为难我们华山派的了。”
英白罗随即领命走出。
待他走后,李不负不禁奇怪地问道:“岳掌门信中究竟对左盟主说了什么?”
岳不群道:“也无其它,只是请他来思过崖一叙而已。”
李不负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这是风清扬前辈的意思?”
岳不群神秘地笑道:“风师叔自然没有这个意思。但左盟主一定有这个意思,那么我作东道主的,只好意思意思,邀他前来一观石壁剑法了。就是不晓得左盟主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李不负突然懂得岳不群的意思了。
岳不群借风清扬的名义邀请左冷禅前来,纵是左冷禅的武功再高一倍,也未必敢独自前来,至少也要兴师动众,带上百余门人;即便那样,其实也未必能从华山上讨得好去。
李不负忽道:“我要是左冷禅,我便邀请上五岳剑派的同门师兄弟们,呼朋引伴,一齐前来。风前辈恐怕也无可奈何吧?”
岳不群微笑道:“这一点我当然亦有考量,也已在信中说明,师弟不必操心。师弟昨夜不知是否与丁勉师兄他们起了冲突?若已和嵩山派有了过节,咱们衡山华山二派,更须结合无间,互相帮携才是了。”
李不负不语。
岳不群又继续说道:“思过崖的石壁如今还可再观,稍过些日子,我们便将华山、衡山二派的剑法毁去罢。”
自昨夜之后,岳不群虽面带病容,却志得意满,胸有成竹,脸上的神气仿佛又增了三分。也不知他到底见没见到风清扬,如是见到,又与风清扬说了什么?
正在这时,令狐冲忽从门外归来。
他心中担忧师门之变,一路飞奔,跑得极快,冲进了正气堂中。
岳不群见到大徒弟如此唐突地进入正气堂,竟罕见地没有责怪其失礼,而是关切地问道:“你昨夜去杀掉那田伯光了么?”
令狐冲禀告道:“田伯光号称万里独行,他的轻功着实太高,徒儿实在没能追上。倒是后来昨夜那位大师又将弟子赶上,说了一番稀里糊涂的话,最后还见到了恒山派的仪琳师妹。”
岳不群神色不惊,像是早有预料,说道:“你追不上田伯光,乃是你气功修为没有到家,我今日便传你我华山派的《紫霞秘笈》,你好生修习,日后不要辜负华山派上下对你的一片期望!”
“待你修成‘紫霞神功’后,杀掉一个区区田伯光,岂非轻而易举?他性命不保,只在指日罢了。”
令狐冲大喜道:“多谢师父!”
他深知“华山九功,紫霞第一”,“紫霞神功”乃是华山派第一内功心法,向来珍贵,威力非凡。
而李不负在旁看着,摇了摇头,道:“岳掌门既然已将一切算定,那我也就不搅扰了,我上思过崖去参悟剑法去了。风前辈还在思过崖么?”
他毫无觊觎“紫霞神功”的意图,以他看来,岳不群练了那么久的紫霞神功,实力也未必多强;显然这门功法是比不上自己的《神照经》的。
“风师叔隐居于华山,却行踪不定,我亦不知。不过他想必不会与李师弟为难的。”
令狐冲闻言大惊,道:“你们......你们知道风师叔的事了?”
岳不群笑道:“想必冲儿你的剑法便是得自风师叔真传吧?无妨,我稍后会再与你解释的。”
李不负仔细瞧了瞧他,暗思道:你既然已着手开始对付嵩山派,我便看看你如何和左冷禅周旋,昨夜那笔账便先记下了!
——毕竟岳不群并没有真的对李不负动手;再加之李不负有些忌惮随时可能出现,保护门派的风清扬,便也不敢在华山上太过嚣张了。
——风清扬也许确实是隐于世外,但若说昨夜他忽然出手只是偶然路过,并非是为了维护华山派的话,李不负可就不太信了。
岳不群起身相送,道:“请吧。”
李不负思索片刻,便又上思过崖去了。
·······
思过崖上。
李不负参悟剑法,果真再也没遇见过风清扬。
转眼便过了一月有余。
也不知是英白罗路程赶得太迟,还是左冷禅下笔太慢,一封信从华山送去,又送回来,竟足足用了一月时日。
这一多月来,李不负白天参悟剑法,晚上打坐修炼内功,时不时地下一回山,打听着武林中的消息。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大消息在武林中传播。
“思过崖”的秘密,竟是丝毫没有透露出一点风声。
而石壁上的“华山剑法”和“衡山剑法”却全被销毁殆尽了。
只不过“五岳剑法”已被李不负记得七七八八,有没有思过崖的石壁对他而言都无所谓了。
派去泰山、恒山、衡山各派送礼的弟子也都陆续归来。
华山中渐渐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