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妾身多嘴,妾身不问就是了……小安,多吃菜……你瞧瞧。妾身是不知小安今日亲自来接湘雨那孩子,要是知道呀,定要叫厨房多备几个你爱吃的菜……唔,小安爱吃什么呀?”
听着常氏那叨叨关切,自小便是孤儿、从未享过家人亲情的谢安只感觉有种莫名的暖意涌上心头。
反观长孙靖,面色却是不好看,不悦说道。“他双手健全,用得着你替他夹菜?——你这妇道人家。就不能闭上嘴消停会么?我还要问他一些事……”
“什么事定要在府上讲啊?待用完饭后,老爷再问不迟……”
“你……”
“妾身又做错什么了?”
“你……莫要叫小辈瞧了笑话!”
“什么笑话?”
就在长孙靖与常氏争论之际,那边长孙湘雨与贴身侍女小桃盈盈从旁门走了出来,瞧见谢安正坐在桌旁用饭,长孙湘雨愣了愣,神色有些错愕。
“湘雨……”谢安手捧着一碗叠满了菜的米饭,频频向长孙湘雨使着眼色,示意她来替他解围,不得不说。常氏的热情客气叫他受宠若惊,可问题是,这位未来的岳母大人也太热情了,让谢安有些吃不消。
“你还知道起来?”似乎是注意到了女儿的到来,长孙靖停止了与常氏的争论,摆出一副严父的架势,冷冷说道。
可惜的是。长孙湘雨丝毫不买父亲的账,用折扇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一脸困意地讥讽道,“女儿既非朝中官员,又不领朝廷俸禄,用得着每日鸡鸣时分起身么?——父亲还是管好自己吧!”
“你!”道,“看看你这德行,日后嫁到夫家,徒惹人耻笑!”
长孙湘雨闻言咯咯一笑,目视着谢安,轻声说道,“只要我夫不怪。奴家才不管旁人闲言闲语……安哥哥?”说着,她朝着谢安眨了眨眼。
“当然……”谢安下意识地点头,再一瞧长孙靖的面色,当即低下头吃饭,装作没听到。
不得不说,长孙湘雨尽管性格不怎么好,但总归也是受到过良好家教的世家千金,看她吃饭时那细嚼慢咽、贤淑端庄的模样,不可不说是一种赏心悦目般享受。
轻抿红唇、细嚼饭粒,用菜也以蔬菜为主,配以鱼汤,至于肉食,几乎不去碰,明明只是半碗饭的饭量,却足足花了小半个时辰,静静地看着她用饭,谢安终于明白,为何这个女人全身上下加一块也没几两肉,饶是谢安这样的身子骨,也能将这个女人轻轻松松地抱起来。
或许是注意到谢安目不转睛望着自己用饭,长孙湘雨俏脸微红,带着几分羞涩,不动声色地瞪了一眼谢安,只可惜谢安无动于衷,依旧用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待用过饭后茶水,长孙靖便前行起身离府,到兵部当差去了,毕竟他乃兵部侍郎,乃朝廷六部之一兵部的副职,大周举国各地的兵力屯扎、武器贮备、军饷钱粮等等,都要由兵部来做妥善的安置,更别说谢安半年前收降了一批多达十万的叛军,这十万叛军已在大梁屯扎了两月有余,眼下兵部正筹划着将这批兵力打散、充填到大周各个地方守备军当中,不可不说,这是一件极其庞大、牵扯甚多的紧要之事。
想想也是,谢安那边好不容易劝降了十余万叛军,倘若冀京这边军饷、钱粮供应不上,或者说安排不妥,导致那十余万叛军怨声载道,那可就真叫节外生枝了。
见父亲离开府邸到兵部当差,继母常氏也忙着与婢女收拾碗筷,长孙湘雨坐到谢安身边,故作愤愤地说道,“方才那般瞧着奴家做什么?”
望着长孙湘雨脸上那未退尽的羞涩,谢安知道这个女人是被自己看得不好意思了,笑着说道,“只是觉得,你吃饭时的样子,很好看,很文静,很端庄,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说到这里,谢安忽然暗叫一声不妙。
果然,长孙湘雨闻言美眸一眯,玉指划过谢安的脸庞,贝齿轻咬,似笑非笑说道,“眼下之意,是奴家平日里不够文静、不够端庄咯?——还什么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听上去,安哥哥似乎对奴家有诸多抱怨呢……”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湘雨姐平日里就很文静、端庄,方才嘛,更加文静、端庄……贤妻良母,绝对的贤妻良母……”
长孙湘雨闻言噗嗤一笑,玉指点了点谢安的嘴唇,咯咯笑道,“就是这张能说会道的嘴么。凭得这般甜,骗得奴家死心塌地……”
见长孙湘雨面色转好。谢安嘿嘿直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说道,“说起来,你饭量……就这么点?半碗都不到吧?”
“是不是忽然觉得,奴家其实挺好养活?”长孙湘雨眨了眨眼,揶揄道。
“那倒不至于……只是,这样待会不饿么?”
长孙湘雨闻言咯咯一笑,腻在谢安身上。笑嘻嘻说道,“饿了的话,就有劳安哥哥就替奴家到城内糕点铺买糕点咯……”
得!
自己怎么给忘了,对于这个女人而言,甜味的糕点才算是主食。
“叫齐郝去买,你不经常吩咐他干这事么?”谢安挥挥手说道。
“没趣!”长孙湘雨闻言翻了翻白眼,忽然。她好似注意到了什么,玉指捏住谢安衣袖一角,低头嗅了嗅,双眉微皱。
望着她熟悉的动作,谢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