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较而言,懂得审时度势的费国、马聃、唐皓,自然要比廖立更加接近长孙湘雨选择一军主帅时的衡量标准。
该进攻的时候就得进攻,该退的时候就要退。战况不妙时,就算敌军万般挑衅也得忍着,遗憾的是,廖立只能做到最先一条。
知进不知退,这对武将、尤其是主帅而言,那是极其致命的。
就好比数个时辰前。马聃在偷袭严邵时遭遇到陈蓦,在当时的情况下,马聃确实有可能击杀陈蓦,但是,也有可能反过来被陈蓦所杀。因此,在卫绉的副将杨华率天玑军赶到支援严邵时,马聃果然选择了撤退。
而这,恰恰就是廖立做不到的,倘若是他撞见重伤的陈蓦。哪怕再有风险,他也会尝试着将陈蓦斩杀,为周军赚得更大的赢面,而倘若一旦处境不妙,这家伙多半也会选择与陈蓦同归于尽,而不是撤兵。
换而言之,廖立是一名极具冒险精神的武将,可遗憾的是。长孙湘雨恰恰最不喜欢这类武将,毕竟这个女人虽然喜欢刺激。但是不喜欢冒险。她,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于是乎,廖立可以说是被暂时闲置了,除非他能真正领悟战败与战略撤退之前的区别,否则,他也就只能打打顺风仗。至少在逆境中,论是长孙湘雨还是李贤,那是绝对不敢放他单独领兵在外的。
不过对于眼下这场中等规模的遭遇战来说,廖立还是能够胜任的,毕竟他本身就是那种战况越好就发挥越出色的武将。不出意外的话,太平军的严邵几乎是挡不住他的。
“撤,撤!”
廖立砍了一刀的严邵,似乎终于察觉到了不妙,大呼着撤兵。
要知道在数个时辰前,严邵就险些被马聃所杀,肩上的伤势尚未痊愈,怎么打得过与武艺与马聃比较毫不逊色的廖立。
早在汉函谷时,尚未成为谢安三夫人的金铃儿被她日后的夫婿所擒,被关在帅帐里,便是廖立的存在,让当时有心要杀金铃儿的费国投鼠忌器,没有强行闯入。
要是廖立的武艺一般,费国当然可以将他骗到角落,一刀杀了,将罪名给陈蓦,毕竟当时陈蓦在周军营寨中陆陆续续已暗杀了不少将领与士卒,只要费国这么一说,几乎不可能有人怀疑到他。
但是,费国并没有这么做,显然易见,他并没有把握在不惊动营内其他人的情况下,将廖立杀死。
可想而知,廖立的武艺至少也是与马聃、唐皓一个级别的,堪称猛将一列。
“撤?”
见严邵拨马逃走,廖立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别看这家伙长地貌似斯文,但是他的心中,可没有撤兵这个概念,论在什么时候,他都不会退,也不会放敌军退。要么全歼敌军,要么被敌军全歼,总之,廖立奉行的兵法相当简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
不得不说,幸亏廖立此前是在李贤麾下,而不是在谢安的大梁军,要不然,像他这样极容易被引诱上钩的武将,恐怕是刘晴最希望碰到的敌将类型。
于是乎,一开始的遭遇战演变为追击战,严邵军死命向西面突围,廖立军死命在后面追赶。
“该死的,逃地这么快?”口中大骂着,廖立率领着麾下士卒咬住严邵军不放,虽然长孙湘雨的命令只是拖住刘晴派出殿后的军队便好,可是对于廖立而言,他可没有什么拖住的概念。
两军交战,那只有杀到最后一兵一卒,要么全歼敌军,要么被敌军全歼。
不过,这并不代表廖立欠缺谋略,事实上他也是一名心思缜密的将领,毕竟,当年他是第一个瞧出费国不对劲的将领,而那时,就连谢安也不曾注意到费国其实是太平军安插在周军中的奸细。
“有点不对劲……”勒住马缰,廖立四下打量着,因为他发现,他渐渐被严邵军引向了西侧。
“怎么了,将军?”身旁的副将见廖立勒住马缰,一脸诧异地问道,毕竟廖立从来不会在厮杀半途就撤兵,这是冀州兵人人皆知的事。
“那严邵虽说不敌我……可也不至于这般毫抵挡之力啊,总感觉……总感觉他是故意将我军往西边引……”廖立一脸沉思地嘀咕着,继而,他转头望向北侧,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远方。
北侧的厮杀声……
应该是苏信吧?苏信再往北就是李景……
怎么回事?
自己追赶了这严邵大概五六里地。怎么苏信与李景那边传来的厮杀喊声,还是在自己的正北面?
这么说的话……
转头望向南侧,廖立皱了皱眉。
果然,细细倾听的话,齐郝将军与太平军殿后军队的厮杀声,也是从自己的正南侧传来。
等等……
难不成。太平贼军另外几支殿后的军队,也像这严邵一样,故意将齐郝、苏信、李景他们往西侧引?
太平军为何要这么做?
廖立皱眉思忖着,忽然,他好似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向自己最初伏击太平军的地点。
等等……
自己与苏信、李景,都是按照二夫人的吩咐,沿途伏击刘晴,迫使突围心切的刘晴留下殿后的兵马。如此反复为之,就可以逐步削弱刘晴身边的兵力,不出意外的话,待最终将她逼入二夫人口中的决胜之谷时,刘晴身边应该剩不了多少兵力,如此一来,二夫人便可以全歼刘晴身边的军队,一举结束与太平贼军的战事。
然而二夫人可未提过。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