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战死两千九百余人?]
当日傍晚,当谢安将在沼林的恶斗透露给麾下的周军将领时,似费国、马聃、唐皓、张栋、廖立、梁乘、成央等极善战事的周军大将,一个个惊地目瞪口呆,只感觉仿佛有股寒流灌注全身,在背部盘旋,消之不去。
[明明刘晴军师的妙计已顺利诛杀那五千白水军,然而即便如此,依然蒙受这般沉重的伤害么?]
帐内众将面面相觑,嗓子眼仿佛塞了什么似的,死活发不出声来。
也难怪诸将们如此震惊,要知道,倘若是单单被阵雷杀死了近三千人,这还不算是让诸将们感觉何等震惊的消息,毕竟前一位天下的大豪杰梁丘皓,他在长安战场与江陵战场所杀了周兵,场场都要比这个数字更高。因此,阵雷能做到这一点,诸将丝毫不感觉差异。真正令人感到震惊的,是阵雷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下却依然还能杀死近三千周兵的这一点。
身旁有没有麾下将士保护,这是极其重要的一点,别看费国、马聃、廖立等人在战场上冲杀地凶,他们每人都有一支百余人到数百人左右的亲卫军,替主将抵挡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就好比梁丘皓,在决胜谷时,若没有三百天府兵誓死守护,为他挡住最密集的那几轮弩矢激射,就算是天下的大豪杰梁丘皓,要从那个死谷里杀出来,也要多花费数倍的代价。
从这一点不难看出,阵雷的武艺其实偏向于守备力,与就破坏力堪称天下第一的梁丘皓恰恰相反,而这份守备力,实在是惊世骇俗,令人瞠目结舌。虽说明知已是不可能的事,但是,周军诸将真心是想见识一番,倘若那两位已故去的天下的大豪杰。即梁丘皓与阵雷,当他二人撞在一起时,那究竟会是一场如何震撼人心的厮杀?
空前绝后!
啊,空前绝后!
但遗憾的是,这仅仅只是费国、马聃等人心中的臆想罢了,但不可否认,梁丘皓与阵雷虽相互视为劲敌但终究未曾交手。非但是他们二人的遗憾,更是天下所有将领、武者的遗憾。甚至是,这个时代的遗憾!
“呼……”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梁军主将梁乘长长吐了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而在这一声吐气过后,帐内诸将中相继亦有不少人做相似的举动,来缓和他们被阵雷这份凶猛所震惊的心情。
“这个天下,还真是不乏豪杰啊……”费国笑了笑,仿佛是做了总结性的发言。但是看他表情,不难看出他的笑容有些牵强。也难怪,毕竟他一直颇为自负自己乃谢安麾下冀州兵第一猛将,然而他这所谓的第一猛将,与梁丘皓、阵雷这等天下的大豪杰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不少档次。
[天下的大豪杰……么?]
就在费国以一副仿佛对天起誓的肃穆表情暗暗捏拳时,他身旁的狄布、廖立、马聃等人。眼中亦绽放出几分灼人的光彩,很显然,这些人亦被天下的大豪杰这个炫目的荣誉所打动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仅仅只是小部分而已,至少像唐皓、梁乘这些并不以武艺见长的大将,心中倒是没有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念头。
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不发一语的谢安。梁乘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不知那些将士们的遗骸可已收敛?若是不曾,末将等人……”
谢安闻言长长吐了口气,摆摆手打断了梁乘的话,叹息说道。“战死将士们的遗骸,本府已经善加收敛了,便是与那阵雷一同沉入无底沼泽的八百余人,本府亦与众将士加紧打捞,可惜,只打捞出来三百余具,其余……”说到这里,谢安黯然地摇了摇头。
平心而论,谢安真心是没有想到伤亡竟会是这般惨重。虽说在当时刘晴下狠心要用士卒的性命堆、想借此换死那位白水军总大将阵雷的情况下,谢安列数了一系列丰厚的赏赐,但是他的本意是想借此激励周兵的士气,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所列举的那些赏赐,叫周兵一个个红了眼。
并非是说不好,毕竟从当时的情况来看,若不是周兵个个轻生忘命,又岂能将阵雷那位天下的大豪杰拖入沼泽,活活溺死?只是这伤亡,实在是叫人触目惊心。要知道在谢安原本的预想中,伤亡数字要比二千九百余人少上整整一半,甚至还要多。
如果只是损失一千人,那么,谢安个人出资的五十万两白银,应该能分给每户战死士卒的家庭大概五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再加上朝廷的抚恤,每户人家差不多能领到数千两的白银,这已足够其家眷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更何况朝廷还会免除其至少十年、最多二十年的一切税收。
而士卒一年的军饷才有多少?除开个人的开销、支付家中老小那些乱七八糟的税收又还能剩下多少?
但是……
[五十万两……太少了!]
谢安闭着眼睛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鼻梁,尽管这五十万两与大周内战爆发前不可同日而语,但是,他忍不住有些后悔,他曾经在广陵一掷千金,一下子丢出两百万两。
[日后得与湘雨商量一下,看看是否能从她的小金库中再拿点银子来……]
谢安暗暗盘算着,虽然说出来有点丢人,但是这位堂堂大周朝廷刑部本署尚书令大人,眼下手头就只有那么五十来万了,毕竟他在府上不管财务,家中的财政,向来都是由长孙湘雨与伊伊二女打理。
思前想后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