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将军,您真的不在意么?”
在成央、枯羊等人哑然失笑的目视下,原枯羊军年轻将领徐常小心翼翼地询问坐在篝火旁烤野兔的廖立。
那是在廖立大军尚未抵达冀州前的某一日黄昏,因为已经超额完成了当天的赶路,因此,廖立也不吝啬放麾下的士卒们烤火歇息,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年轻的将领徐常一坐下来,就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因为枯羊当时只是一介百人将,而作为他曾经的部将,徐常在被编入冀州军后,也只捞到了一个什长的职位。
“什么?”廖立闻言疑惑地望了一眼徐常。
只见徐常舔了舔嘴唇,嘿嘿笑了几声,尴尬地说道,“就是将军您的称号啊……如今费国将军、马聃将军、再加上将军您,便是我冀州军三位帅下大将,无人出其右!可是,费国将军号曰‘梁国之虎’,马聃将军号曰‘雁门之狼’,却唯独将军……”
“怎么了?”拨了拨篝火,廖立似笑非笑地望着徐常。
望着廖立微笑的表情,徐常心中不知该怎么说,只好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曾经的老上司枯羊。
本来嘛,枯羊对于这种谁谁闯出了什么称号之类的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不过既然涉及到廖立这位他颇有好感的将军,这倒是激起了他新中的好奇。因此,在注意到徐常求助的目光后,他亦忍不住说道。“荆州南阳的牛……怎么听都感觉不如虎狼霸气威风……”
话音刚落,附近成央等一批颇有资历的将军哄堂大笑。
“哈哈。牛……”
“确实不如老费跟老马霸气啊……我说将军,您这称号,着实将我三军的威风都丧尽了……”
“回头我去求求大人,看看是不是能让我转到一军或者二军去……这日后万一有什么敌将说出亮出你家将军的名号来,咱要是说个荆州南阳的牛,这还不得把别人给笑死?”
瞧着那一帮军中将领哄笑揶揄的模样,显然,他们不止一次地打趣着廖立的这个称号。
不过。廖立的表情却依旧如一,一面转动着串在树枝上的野兔,一面慢条斯理地说道,“荆州南阳的牛……这个称号不好么?我倒是觉得听恰当的,你看,我本来就是出身荆州南阳……”
“关键在于后面啊!”见廖立丝毫不为所动,枯羊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牛……总觉得那么别扭……”
“呵呵呵!”廖立摇头笑了笑,淡然说道,“原来如此……你是觉得牛太弱,是么?”
枯羊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敬佩说道,“似将军这般猛将。枯羊觉得应该取一个更霸气的名号!”
他这话倒不是奉承,毕竟廖立可是连太平军第四代主帅伍衡都甚感忌惮的猛将,曾在广陵城内同时指挥三面作战,以万人兵力阻挡住了数万太平军的进攻,甚至于。还能反过来压制地太平军一方喘不过气来。
似这等猛将最终却落到一个‘牛’的称号,枯羊实在替廖立感到不值。
而这时。成央走了过来,插嘴说道,“其实啊,你家廖将军的称号并非是牛,而是倔牛!——最开始,这可是长孙军师这么叫的。”
“长孙夫人?”枯羊微微一愣,他自然清楚成央口中的长孙军师指的究竟是谁。按照辈分来说,他也得称呼长孙湘雨一声干姐姐。
“另外还有,初生牛犊不怕虎!”走到廖立身旁,成央拍了拍他肩膀,笑呵呵地说道,“你等都不知道吧?当年咱这位廖将军,那可是谢大人亲自入洛阳劝降的,当时,咱这位廖将军还气急败坏地欲与谢大人拼命,说什么要同归于尽呢!幸亏当时身为洛阳军主将的张栋将军拦着……”
“还有这事?”枯羊吃惊地望着廖立,他实在无法想象,如今这般稳重的廖立,当年的脾气竟是那般火爆。
“行了行了,一边呆着去!”在枯羊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纵然是廖立亦感觉老脸无光,挥了挥手赶走了成央,口中没好气说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如今还提起做甚?”
似乎是注意到了老脸涨红的廖立心中的尴尬,成央与附近那些位将领对视了一眼,得逞般地哄笑一声,旋即自顾自烤肉吃肉去了。
“也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望着成央离去的背影,廖立有些恨恨地咬了咬牙。就如如今跟在谢安身前身后的苟贡一样,随着官职越来越高,廖立可是相当爱惜自己羽翼的,自然不情愿以往的老底被人翻出来,还是当着枯羊、徐常等十分倾慕他的年轻将领的面。
“别理那家伙,这个牛啊……”舔了舔嘴唇,廖立压低声音说道,“事实上嘛,其实我最初对这个称号也颇有些意见的,凭什么老费与老马都能捞到个霸气威风的名号,结果到我这,就变成一个吃草的牲口了?不过,当时谢大人劝了我……”
“姐夫?”枯羊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下意识问道,“姐夫是怎么说的?”
只见廖立抬头回忆了一番,学着谢安的口吻说道,“牛?挺好的啊,一种相当凶猛的猛兽嘛……”
“噗——”正在喝水的徐常冷不防听到这句,一口水喷了出来。本来恰巧会喷廖立一脸的,可结果廖立也不知是直觉太强了,整个人稍稍往右一侧,以至于徐常那一口水竟是没沾到他分毫。
“不对么?”廖立疑惑地望着面色怪异的枯羊以及徐常二人。
与徐常对视了一眼,枯羊舔了舔嘴唇,艰难说道,“牛……怎么看也不像是一种凶猛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