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作为爷爷辈分的梁丘公,那是多么希望梁丘皓这位自幼疼爱有加的嫡孙能够安然无恙地返回冀京。只可惜天意弄人,梁丘一门在上天赋予了惊艳天赋的同时,亦注定家门人丁调零。
眼瞅着梁丘公眼中的悲伤,谢安于心不忍。正准备好好劝劝这位可怜的老人,冷不防屋内又砰地响起一声拍案之响。
谢安略有些不悦地转过头去,却发现此番拍案呵斥的,竟然是长孙湘雨。
“你说什么?”紧盯着刘晴面露不悦之色,长孙湘雨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难道不是么?”对屋内众人视若无睹,刘晴冷笑一声,反唇讥道,“别以为我不知你心中所想,你根本就不想去救小舞姐姐。哼。说句不客气的话。你恐怕是恨不得小舞姐姐再也莫要回来才好……”
“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中有数!谢家长妇之位,你跟小舞姐姐争了数年,却终究未曾得偿所愿。如今你生了个儿子,母凭子贵。若是小舞姐姐不幸在外遇害,这谢家长妇之位岂非是你囊中之物?但是我告诉你,没有这么容易!就凭你这心肠恶毒的女人,也想跟小舞姐姐争夺长妇之位?简直是痴心妄想!”
此番一出,冀州军众将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他们万万也没想到,刘晴竟然如此不给长孙湘雨面子,一口一个恶毒女人。
“好胆!”长孙湘雨的一双美眸中亦泛起浓浓怒意,心机深重的她,仿佛是被刘晴气地连丈夫谢安此刻就在屋内这个事实也忘却了,语气冰冷地嘲讽道,“刘晴,你以为妾身不知你心中所思?当初你败于妾身之手,心有怨恨,屡屡与妾身作对,平日里妾身念你年幼无知,不与你一般见识,可此番事关国家社稷,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血口喷人?!——漠飞,将这丫头给妾身丢出去!”
话音刚落,正靠着栋柱坐在梁上闭目养神的漠飞猛地睁开了眼睛,飞身跃下,面色不善地望向刘晴,正准备伸手,却瞧见冀州军三位大将之一的廖立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刘晴面前,环抱佩剑的他尽管未露出敌意,可眼中的警告之色却是清清楚楚。
一个是取代金铃儿成为天下第一刺客的刺客,一个是实力直追当初白水军总大将阵雷的猛将,当这两位同属一个阵营的猛人对峙时,还别说,双方愣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刘晴也不知是否因为有廖立这位猛将护驾心生胆气,目视着长孙湘雨讥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十一年前你可以为了冀北大捷将高阳八万军民当做弃子,谁能保证,你此番不会为了驱除北疆军,将小舞姐姐抛弃?”
“妾身懒得与你争吵!”长孙湘雨娇斥一声,冷冷说道,“漠飞,你还在等什么?”
漠飞闻言双目一凛,右手摸向腰后,而与此同时,廖立的右手亦神色凝重地握住了剑柄。
还别说,这二人若是真打起来,还说不准究竟谁胜谁负。
而就在这时,一柄精致的金扇拦在了漠飞与廖立中间,这柄金扇的主人,东岭众四天王之一的苟贡微微一笑,说道,“二夫人息怒,刘军师息怒,都是自家人,莫要生内乱才好……大人,您说是吧?”
说着,苟贡抬头瞧了一眼谢安,只见谢安手扶额头不住地摇头叹息着。
想来,长孙湘雨与刘晴之间的争斗,谢安也不是第一次撞见了,说句毫不夸张的话,他甚至于有些司空见惯了。
在他身旁,李寿一脸啼笑皆非的表情,连连拍着谢安的肩膀,心中满是幸灾乐祸。
说起来,当年梁丘舞与长孙湘雨的矛盾,金铃儿与梁丘舞的矛盾,那可是李寿为数不多的解闷法子之一,记得那些年,每当李寿疲劳于朝政时,他总是会到谢安府上坐坐,瞅着谢安在众女中长吁短叹的表情,心下暗暗偷笑。
只可惜后来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梁丘舞、长孙湘雨、金铃儿三女似乎渐渐懂得了如何平安无事地相处,这让李寿隐隐感觉有些可惜。
而此番见刘晴顶替了当年梁丘舞的位置与长孙湘雨大吵特吵,他心中自是偷笑不已。又岂会加以阻拦?权当自己不存在,同时用眼神暗暗示意北池侯文钦莫要插手干涉。
很明显,大周天子李寿这位损友,摆明了要看谢安的笑话。不过他不阻拦,并不代表就没有人阻拦。
“三弟?廖将军?”朝着谢安微微一笑,苟贡用略带警告的眼神提醒着漠飞与廖立二人。
作为谢安身边的头号心腹,苟贡可不希望旁人看他家大人的笑话。虽说他不敢直接呵斥长孙湘雨与刘晴,但警告警告漠飞以及廖立,他还是有这个资格与底气的,毕竟他一手用毒的本事,屋内就只有金铃儿能解。
经苟贡这么一打岔,长孙湘雨倒是也意识到了什么,挥了挥手叫漠飞退下,而同时,廖立见此亦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这才对嘛……”苟贡微笑着亦退了下来。他这话看似明摆着是对漠飞以及廖立二人说的。但实际上呢。他劝说的却是长孙湘雨与刘晴这对水火不容的冤家。
而长孙湘雨显然也听懂了苟贡的劝说,一双美艳的眼眸泛起几分琉璃之色,扫了苟贡几眼。可最终还是并多说什么。因为苟贡是少数不需受迫于她长孙湘雨淫威的,毕竟此人可是她夫君谢安身边的头号心腹。就算是看在谢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