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树对柳雨说了句:“ 此事,我必给你讨一个说法。”便走了。
以柳雨的道行,不要说当内门弟子,她把宗门规矩摸熟悉后,说句想谋个守山的差使,都轮不到其他人来抢,他家的老祖宗就能把守山长老的位置安排上。张翠翠用一个内门弟子考试资格就换走柳雨那么多蛊虫,一块碎灵玉都不付,欺负人欺负得太过了。
柳树当即去往外门,要找外门长老禀报此事。如果外门长老偏心他的首徒,他再将此事禀报到泽林老祖那里去。毕竟,柳雨可是泽林老祖安排过来的,怎么说,也算是泽林老祖的人,在他们柳家村叫人欺负,这是欺负他们柳家村没人吗?
柳树气得要死。
半路遇到柳絮请来的几个刑房弟子,其中一个还是刑房执事,所领的职务跟张翠峰一样,都是管的望回山这一片。这人姓柳,叫柳海,论辈份柳树该唤他一声叔叔。柳树见没有外人,行礼唤了声:“海叔。”
柳海问他:“你这是你被张翠翠和张翠峰联手找麻烦?”
柳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柳海。
柳海说:“你们外门的事,我们不便插手,但如果有外门执事利用职务之便欺压外门弟子,刑房得请她来说道说道。”他顿了下,说:“你如今在外门当差,现在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就先由你们自行处理。这事情既然已经闹到我和翠峰师弟这里,我们不会不闻不问的。”
柳树谢过柳海以及几个刑房弟子,继续往山上去。
外门长老以及各个执事都在望回山的柳回峰上。
柳回峰上种了很多垂柳,冰天雪地里,垂柳枝裹上冰雪,更添美景。
柳树无心欣赏,径直上山,来到柳回峰顶的山门前。
他是外门的大掌房,亮了腰牌,便被守门人放了进去,一直等到半夜,才见到披着满身风雪回来的外门长老。
外门长老的身体高大魁武,里面穿着月白色道袍,衣领上绣着本家标记,外面再披了件毛皮大氅,显得格外阔气。他见到柳树,有点诧异,问:“发生什么事了?”坐到半夜都没下山。
柳树行了一礼,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外门长老张赫。论辈份,张翠翠喊外门长老张赫一声叔祖,且被收为弟子,但外门长老行事颇为公允,柳树便没什么顾虑。
外门长老闻言“嗯?”了声,问:“我让陆三儿去,怎么变成翠翠了?”张翠翠跟柳树结怨颇深,她去了,用膝盖都能想到是什么事。
他正准备派人去叫张翠翠,门外来了两个人,那两人身后还跟着两队刑房的人。这两人的衣服跟外门长老相似,但腰带上多了一个太极图案,腰牌上烙刻的职务是蛊道宗刑房执事。
蛊道宗里大大小小的山头有好几十个,每个山头都有自己的刑房。望回山刑房居于各峰之首,但在上面还有一个“蛊道宗刑房”掌管各山头的刑房,以及宗门所有刑法之事。
两人面无表情地进来,说:“大长老请望回山外门长老张赫、望回山外门执事弟子张翠翠、望回山柳家村外门杂役房执事柳树,带上今天到柳家村柳雨那里收的蛊虫和账本到张家村见她。”
外门长老张赫的冷汗当场下来了。他以为是柳树闹到刑房捅到了大长老那里,狠狠地瞪了眼柳树,说道:“我刚回来便听闻门下弟子不像话,正要处置。烦请稍等,待我处理完这事,再随二位去。”
柳树懵了!怎么惊动到了刑房大长老。大长老张娇妍是老祖的亲三姑奶奶,蛊道宗里最横的一个,从老祖到张家的蛊人祖宗们,没一个敢惹她。
一个刑房执事说:“这事怕是外门处理不了。张赫长老,请!”这说话的功夫,张翠翠已经由另一个刑房执事带过来了。
张翠翠被那个刑房执事带着人从被窝里抓出来。她见到她的叔祖兼师傅,委屈地喊了声:“师傅……”气叫道:“他们无礼。”
外门长老张赫又狠狠地瞪了眼张翠翠,当即领着刑房的人、张翠翠去库房。蛊虫是刚收上来的,外门长老不在,都先关在库房的蛊缸。
刑房的人先找到今天的帐本、清单,又再迅速核对了遍蛊虫,发现数量无误,但是记载不对头。很多可以评优等的蛊评成了中等,能评成中等的蛊被评成了劣等,价格差了不止一两倍。难怪那蛊妖炸了,称蛊道宗为破地方,不愿待了,要跑。她没当场咬死他们,那真是嘴下留情了。
蛊妖吃的就是蛊。柳雨现在只是一个外门弟子身份,没有宗门养她,能吃的就是自己养的那点毒虫。她把自己吃进嘴的东西省下来卖钱,却让外门坑了。
今天刚入夜,大长老还在给本家的一群孩崽子授课,忽然飞出村,没多久就托着一只蛊鼎回来了。那鼎里装着的是本该在隔壁柳家村的大蛊妖柳雨。
她当即给孩子们下课,把柳雨带到内堂一通审问,最后审出柳家村发生的事。
大蛊妖越讲越气,后来跳起来炸了,对着大长老叭啦叭啦地一通骂。
大长老哪是受那闲气的人,当即把柳雨扣进蛊鼎里封严实了盖子,隔绝了骂声。骂声没再传出来,大蛊妖一直在蛊鼎里东碰西撞,蛊鼎都被撞到飞起来,要不是大长老的蛊鼎结实,只怕早让她撞碎。她整个一副蛊虫暴..动的架势,那是真炸了。
刑房的人收拾好从柳雨那收来的蛊虫、外门的账本和清单,带着张赫、张翠翠和柳树下山,去往张家村。
他们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