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皇帝不是想不到,只是靖南王竟敢当众数落他的错误,让他这个皇帝里子面子都没了,他太想对付靖南王了,才会刻意忽略那些潜在的风险,只一心一意想要拔除靖南王在京城的根基。
此刻被林相指出来,皇帝再也不能自欺欺人。靖南王是一定要除的,但却不能因为要除了他而让东临岌岌可危,让他这个皇帝之位坐不安稳。
“以姑父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林景山自然是想好了对策才会过来,
“继续封锁消息,派人去不归山犒赏三军,同时派军进驻不归山,防止靖南军生变。靖南王府的人继续收押审问,若是能让他们吐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便是最好的。”
皇帝点头同意,又和林相商议了一些细节,从御书房出来后,径直去了贵妃林婉柔处。
时间紧迫,皇帝任命林相为代表,代替他去不归山之中犒赏靖南军,同派了萧策带着京机防卫营随同,意欲掌控不归山的靖南军。
不归山地龙翻身事件以后,靖南军仍然选择了去不归山训练,一来是因为不归山之中物产丰富,二来是因为京城外围的山,也就不归山近一些,三来,司空湛总觉得,他们那些火药虽然威力巨大,但不归山的铁矿却也不一定全被毁了,靖南军在不归山之中训练,便是方便他们继续勘察铁矿。
靖南王府和靖南军天天都会有联系,方便他们随时掌握彼此的动向,靖南王离开京城后,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更加紧密了,双方几乎是按着一天三顿传递消息。
可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慕文耀还是没有收到靖南王府传来的消息,他心中隐隐不安,总感觉出了什么事。
第二日一大早,他再也坐不住了,立马派人去京城打探靖南王府的消息,可没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他们的斥候便已经发现林相一行人进了不归山。
斥候立马回禀:“世子,林相和京机防卫营的人携手前来,他们全副武装,身后还带着十几车的东西。”
慕文耀立马就察觉到了事情的不正常,迅速起身,对这一旁的靖南军队长道:
“吩咐下去,外围靖南军正常操练,其他人藏匿起来,将外围包抄,时刻警戒,以我的信号为准,随时准备迎战。”
林相带着圣旨,笑呵呵的犒赏了靖南军。
这么多年了,靖南军这还是第一次迎接皇帝的犒赏,士兵们一个个都欢欣鼓舞,慕文耀不明白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笑着留林相和萧策用午膳。
酒足肉饱之后,慕文耀摇头晃脑,看上去已经有了些许的醉意,拍着萧策的肩膀道,
“萧统领,林相奉旨犒赏我们,照理来说,保驾护航的应该是御林军才对,为何来此的是你们京机防卫营?”
萧策脸色通红,双眼迷离,看起来醉的不轻,他笑着和慕文耀勾肩搭背,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世子,这还不是因为上一次我们比试,我们京机防卫营输给了你们靖南军吗?皇上说了,让我们过来跟着你们训练,完事后还要跟你们再比一场,我要是再输给你,我这个统领就不用干了。
比试,要比试,虽说上次你好意提醒,救了我们京机防卫营的命,但是,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水的!”
说着萧策就一头扎在了慕文耀的肩膀上,竟然直接睡了过去。
“呵呵,萧统领,你醉了!”慕文耀傻傻的笑着,将萧策推给了一旁的人,
“来,将萧统领带下去休息,我们接着喝!”
“世子,你也醉了。”一旁的人连忙将慕文耀也一并带了下去。
靖南军驻地之中觥筹交错,看起来和谐极了。
半下午的时候,林相醒了酒,带着小队人马离开了,京机防卫营却留了下来。
而两个装醉的人——萧策和慕文耀,却足足“睡”到了傍晚。
萧策成功寻了理由留下,京机防卫营的人自顾自在靖南军驻地的旁边安营扎寨。
慕文耀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却只得到了京城戒严、城门关闭的消息,他们还是没能联系上靖南王府。
慕文耀很是忧心,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想办法撬开萧策的嘴,可萧策能坐到京机防卫营统领的位置,他的嘴岂是那么容易翘开的?
慕文耀主动派了靖南军给京机防卫营帮忙安营。晚上,靖南军好些人一起上,将萧策和京机防卫营的人给灌醉了,却愣是没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一星半点关于靖南王府的消息,可把慕文耀给急坏了。
京城城郊,乱葬岗。
从城内运来了十几具尸体,全都是靖南王府今日丧生的人。因为靖南王府活着的人全都被抓了,靖南王府获罪,没人给他们收敛安葬,也没有义庄敢收留他们的尸体,所以,他们的尸身被扔到了这乱葬岗。
“哎,谁能想到,堂堂靖南王府,竟然一夕之间就成了这样,死的死,抓的抓,昨日还风光无限,今日就死无葬身之地了。”运送尸体的士兵感慨道。
“上头可是下了死命令,不让提及这件事,你是不要命了吗?”另外一个士兵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几人将尸体胡乱扔了一地,然后就麻溜的离开了。
突然,尸体之中有一个人的手指动了一下。
又过了一会儿,一具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将自己的周围扫视了一番,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乱战岗,周围全是自己的同袍,看样子是刚送来这里没多久。
靖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