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才,成才,赶紧来帮娘把鸡崽儿赶进圈去,免得被村里头那里狼心狗肺的东西偷了去!”
“肖茴这死丫叉,跑出去这么久都不回来,说不定跟哪个野男人跑了!我辛辛苦苦养她这么大,她竟然不知道感恩回报!”
“不就是做妾嘛!那地主家白花花的银子一辈子都花不完,她嫁过去就是享福的,不知福的蹄子,最好别回来,否则我还把她卖了换银子!”
一道男音插了进来:“欸呀!人都跑了你天天念叨着有啥用!家里没银子,成才娶不到媳妇,咱们做爹娘的,还是老老实实挣银子吧。”
“哼!想想就窝气!那死丫头要是在,能卖三十两呢!你想想,三十两,不仅成才能娶到个听话好使的媳妇,就是咱们也可以天天坐在家里吃,啥也不用干了!”
“成才,你耳朵聋了,娘叫你没听见哪?赶紧来帮忙。”
“咯咯咯……咯咯咯……屎~屎~”
山洼最顶边上,住着肖二一家,肖二便是小茴的亲叔叔。
小茴五岁时,爹娘病死,年幼的她被托付给二叔一家,一开始碍于村子里的闲言碎语,一家子对小茴还算过得去,可时间久了,矛盾也就出来了。
小茴人虽小,心思却早熟,知道自己仰仗着叔婶一家,便勤劳做活,多做少吃,任劳任怨。
可这样懂事的孩子没有换来肖二一家人的怜惜,反而因为她任劳任怨,知道她不会在外乱说,便肆无忌惮的使唤她,重活粗活都给她。
小茴就在这种日子中磕磕跘跘的长大。
小茴的爷爷奶奶也在前几年不在了。二老也只有小茴爹肖大和二叔肖二两个儿子。
现在也只剩了肖二一家,媳妇马仙花,是村里有名的苛刻,儿子肖成才也被养废了,整天正事不干,就知道追鸡撵狗,念叨着要娶媳妇。
可这样的人,哪个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
此刻,肖二媳妇马仙花一个人将家里的鸡崽关进窝里,喊了儿子几声也没有人应,便骂骂咧咧的进了灶房生火做饭。
肖二在一旁编竹筐,马仙花正挥着木头挖成的锅铲在炒菜。
“他爹,你说那死丫头到底去哪了?这么久也没个消息,会不会已经死了?”
肖二闻言,头也不抬,对侄女儿的生死漠不关心:“不能吧,都说蠢人命大,兴许在外头与哪个野男人过上了呢,不然她一个姑娘,怎么活得下去!”
马仙花听了,一脸不屑的点点头,似乎真是这样她才满意一般,“说的也是,过不下去她早该回来才是。”
这时,肖成才回来了,满头的汗,进屋就喊:“娘,饭好了没?我饿了。”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去哪了?”马仙花嘴上骂着,却没有半点威慑力,抓起锅边的抹布往儿子头上擦了一把。
“娘,我出去玩了一会儿,今儿做啥好吃的?我先尝尝。”
伸手直接往窝里抓了一块黑乎乎看不出是啥的东西塞进嘴里。
肖二和马仙花夫妻俩见怪不怪的样子,也没说他两句。
不多时,一家三口围着桌子吃饭,商量着肖成才娶媳妇的事儿。
这时,一个妇人高声嚷嚷着跑向肖家:“不得了啦!不得了啦!马仙花,你家肖茴回来了,你家肖茴回来了,你儿子娶媳妇的银子回来啦!你还不快去看看!”
听这妇人嚷嚷就知道,村里都知道他家要卖侄女儿给儿子娶媳妇的事儿。
肖家人一听,饭也顾不得吃,马仙花瞪着三角眼,“王媒婆,你说的可是真的?肖茴那小蹄子果真回来了?在哪?”
“村口进来啦!马上就到,还领着一个俊模样的男子,快去瞧瞧吧!”
马仙花一听,立刻就竖起眉头,一脸的凶恶相:“你瞧瞧你这侄女,我说什么来着?真是好本事啊,这才出去了多久,果然跟着野男人去了,还敢领着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不要脸的贱种!”
肖二皱起眉头,不痛不痒的说了一句:“别说的那么难听!”
“咋?我还说错了?”
肖成才一听堂姐回来了,目光露出一抹贪婪,“娘,贱人回来,是不是就可以卖到地主家,换银子给儿子娶媳妇了?”
“嗯,你且等着,这回,不管她跟了那个野男人,我都得把她卖了换银子!”
肖成才一听媳妇钱保住了,一脸高兴。
他已经十八了,只比小茴小几个月,早就可以娶媳妇了,都怪那个丑女人跑了,害她没钱娶婆娘。
王媒婆领着肖二一家往村口去,经她大嗓门一路跑一路嚷嚷,半个村都知道肖家那个跟野男人跑了的肖茴回来了,还带着野男人。
这会儿家家都吃完了饭没事做,便蜂拥着往村口涌去,有的人还抓了几把瓜子,准备看热闹。
村口,沈全和小茴两人一进村就被人看见了,两人被几个妇人围着问长问短。
那些毫不遮掩的问题直击小茴的内心,沈全也听得直皱眉。
“肖家丫头,你婶子说你跟人跑了,咋又回来了呢?”
“与你私奔的是不是这位小伙子?”
“你去哪了?这一去就是半年哪!你婶子可是天天在家骂你呢,我们来来往往的总能听见!”
“是啊,这回你回来,她估计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地主家可一直惦记着你呢。”
“……”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小茴脸色越来越煞白。
她想辩解,可是看着这些妇人尖酸犀利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