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惊鸿被姚参提起来,整个身子都绵软无力,重量只能都集中在身上的绳索上,任由姚参拎着她走路。
如今狼狈不堪的楚惊鸿,配上她那满脸花里胡哨的脂粉,还有蓬头垢面的憔悴模样,还真是和妖怪颇为神似,没有半点一国公主应有的风度。
可即便是她整个人都快昏迷不醒了,口中还是喃喃道:“放……放我走……放了我……我不是……我不是楚惊鸿……我不是惊鸿公主,我不是……”
姚参冷笑一下开口道:“别着急啊,等下到了堂上有你说的机会。”
姚参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风行了金无双,冷声道:“来人,把这两个关进牢里,等候处置。”
——
所谓公审堂,不过就是在玄武大街菜市口临时搭建的一个七尺高的木台。
主审官和犯人尚未到场,木台已经被全城百姓围的水榭不通。
百姓们群情激奋,那一个个愤怒的模样,恨不能将下蛊之人手撕了一般。
江桃清和雷动也挤在人群里。
江桃清开口问道:“都准备好了么?”他吩咐雷动安排人马,准备劫囚。
雷动点点头:“江公子放心,御林军这些酒囊饭袋,根本不是对手,一定能救出惊鸿公主和金公子的。”
江桃清微微颔首,他是在担心,但是他担心的却不是逐月楼的暗卫会不会失手,担心的是如果他们出手了,那么楚惊鸿就再也解释不清了。
这么多人看着,她被指证为下蛊的妖孽,若是途中冲出人来带走她,岂不是等于将罪名坐实了。
可是放任不管,江桃清也做不到,在承受污名,和失去性命之间,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了。
铛!
一个巨大的铜锣被敲响,嘈杂的人群霎时变得安静起来。
众人循声望去,便看到姚参从主位上站起身,走到木台中间,朗声道:“近日京城爆发蛊毒,导致百姓死伤无数,陛下甚是忧心,特派御林军与大理寺协办此案,经不眠不休日夜追查,终有所获,时至今日,已抓住疑犯,特在此立公审堂,万人公审,以告天下。来人,把人犯带上来!”
众人看向木台,只见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少女,双手捆在身后,被御林军推上了木台。
几乎是刚走到木台中间,那少女就摔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昏厥了。
围观的百姓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天啊,竟然真的是惊鸿公主,我见过她,就是这幅花里胡哨的样子。”
“北楚太卑鄙了,竟然用这么阴损的招数。”
“战王殿下不是和北楚和亲了么?北楚为什么要置战王殿下于不义啊!”
“要我看,这妖女八成是利用王爷,王爷一定是被蒙蔽了啊!”
“不管怎么说,都要杀了她,她害死那么多人,一定不能轻饶!”
“对对,杀了她,杀了她!”
……
百姓中此起彼伏的讨论声传到姚参耳中,姚参微微点头,似乎对这种反响十分满意。
他垂眸看向似乎已经睡着了的楚惊鸿,冷声道:“来人,给本官泼醒她!”
一个侍卫提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一桶冷水,哗啦一下,对着楚惊鸿淋头浇下。
陷入昏迷的楚惊鸿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江桃清见状心里一紧,下意识就上前两步,却手腕一紧被人拉住了。
江桃清顺着拉住自己的手腕看向制止他行动人,发现是大理寺卿裴元。
裴元皱眉摇头道:“不要冲动。”
裴元松开江桃清的手,转头看向木台,此时此刻那狼狈不堪的楚惊鸿,与他印象中大智若愚的惊鸿公主,无法重合。
裴元闭了闭眼,回想着和楚惊鸿为数不多的交集,片刻后开口安抚道:“惊鸿公主……不会是束手就擒的人。江公子,且等等看。”
江桃清心中还是焦急,楚惊鸿不会是束手就擒的人没错,任何人都不愿意束手就擒,可是她也得有反抗的能力和机会啊。
她现在这副模样,只怕是说话都费劲,要如何为自己脱困?
江桃清咬了咬牙,强忍住要出手的冲动。
而木台之上,一盆冷水下去,楚惊鸿已经处于半梦半醒之间了,她全身发冷的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可是御林军却粗暴的将她拎起来,绑在了一个圆柱子上面。
姚参手里拎着马鞭,冷笑着走向楚惊鸿。
他拿着鞭子的手柄,轻轻抬起了楚惊鸿的下巴,开口问道:“醒了么?醒了就说说吧!你到底是何妖物?为何要祸害我大商百姓?!”
围观的百姓瞬间变得鸦雀无声,竖起耳朵听堂上的审问。
楚惊鸿没有回应。
姚参眉头一皱,啪的一声,甩了一下鞭子,鞭子打在楚惊鸿脚旁的地面上,鞭子上的倒钩将那木质的台面,掀起一道道毛刺。
不难想象,若是这一鞭子打在人身上,轻则皮开肉绽,重则伤可见骨啊!
“本官问你话呢,如实招来!”姚参大喊道。
许是姚参的声音太大了,又或许是楚惊鸿被那鞭子的威力吓到了,她终于开始有气无力的回答起来。
“我……我不是……我不是惊鸿公主……”
什么?!
木台下发起一阵阵惊呼声,连江桃清都惊住了,江桃清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裴大人,姚参是不是对惊鸿公主用了药啊,你们大理寺是不是有什么让人听之任之的mí_yào?她……她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呢?”
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