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姐姐是不信我吗?”袁霏雨的话打断了温凉玉的思绪。
温凉玉抬眸看向袁霏雨,浅笑道:“不是不信,是难以置信,我们也算自幼一同长大,她那模样,就算卸去脸上的胭脂水粉,又能好看到哪去?再说了……”
温凉玉起身拉着袁霏雨坐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语气亲昵的继续开口道:“她对二殿下的心思,世人皆知,爬床都不知道爬了多少回了,若是她真的貌美无双,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是瞒着我们,也不该瞒着二殿下啊。”
袁霏雨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可是她确实亲眼看到了楚惊鸿的容貌啊。
那日她心气儿不顺,便去浮生院找茬儿,一杯凉茶泼到那个蠢女人的脸上之后,那蠢货慌乱的用袖子擦脸,结果就是把满脸脂粉差掉大半,露出一个令她惊艳不已的容貌。
她本想再多看两眼,可那蠢货就吓得晕了过去,被她的贴身丫鬟锦儿带走了。
难道是她眼花了?
“袁妹妹,皇后娘娘寿诞在即,咱们还是把心思用在寿礼上吧。你我都十六岁了,想要回到故土,怕是不成事了,只能盼着皇后娘娘能给咱们赐个好人家。”温凉玉说这话的时候,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御龙渊那张冰冷绝艳的脸。
世人都以为她心仪二皇子御衡,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欢的……是那个人人敬畏的战王殿下。
从她六岁入京开始,她足足喜欢了他十年!
所以,与袁霏雨比起来,她对楚惊鸿的恶意,并不大,因为袁霏雨是真的喜欢御衡,而她……则是装的。
她为何要装呢,因为皇后娘娘不会允许她们这些质子公主眼里,有别的男人比她的儿子更好。
即便是他儿子最后只能娶一个,皇后娘娘也要看着所有少女对她的儿子倾心,这样才能彰显御衡的优秀。
而她们这些质子公主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最不能得罪的,当然是这个大商的女主子。
想到这里,温凉玉脸上忍不住蒙上一层凄凄哀哀的神色。
袁霏雨见温凉玉表情难过,还以为她在担忧楚惊鸿的容貌,连忙开口道:“温姐姐也不必太担忧,许是我那日气性大,看错了,若是这楚惊鸿真的美貌无双,她又怎么会从战王府被赶出来了,一定是她丑的恶心到战王了,所以才被扔出战王府的。”
温凉玉笑了笑,可心中苦涩不减,进入战王府的女子,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吧,她楚惊鸿,何德何能!?
就算是被战王扔出来的,可也是先被抓紧去的不是么。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温凉玉嫉妒了。
温凉玉放在袖子里面的手忍不住捻了捻袖口,捻的指尖儿发白,指甲外翻竟都没有感觉。
……
与温凉玉聊完之后,袁霏雨脸色依旧难看的如阴云密布一般,她说自己看错了是安慰温凉玉罢了,她亲眼所见,怎么可能看错。
只是……为何战王殿下那日会出手相救?又为何救了又给扔出来了?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走,去浮生院!”袁霏雨挑着下巴,一副要去讨说法的模样,朝着浮生院走去。
——
浮生院。
楚惊鸿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她的丫鬟锦儿站在浮生院大门处翘首以盼,似乎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楚惊鸿一边朝着锦儿走,一边心中忍不住琢磨着,这锦儿……到底是忠的还是奸的呢?
锦儿比楚惊鸿年长几岁,今年已经有十八岁了,是她浮生院里,唯一一个从北楚带过来的丫鬟。
在原主的记忆中,原主和锦儿应该是相依为命,非常依赖对方的关系。
可在现在的楚惊鸿眼中,忍不住去考虑锦儿的用心了。
若是忠的,她为什么要教自己涂脂抹粉,打扮的艳俗不堪?
若是奸的,那这么多年的舍身相护,倒也不像作假。
北楚势弱,所以自打她进入大商京城后,就没少受欺负,不知道有多少杯滚烫的茶水,多少次不经意的马鞭,都被锦儿替她挡下了。
她这么护着自己,又好像不是奸的。
“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锦儿看到楚惊鸿的身影,连忙小跑着迎上来,一双眼睛哭的红肿,看的楚惊鸿心中滋味复杂。
“公主,您再不会来,奴婢就要写信给太子殿下了……”锦儿扶着楚惊鸿走近房间,楚惊鸿敏锐的察觉到,锦儿的表情在看到她脸上乱七八糟的颜色时,微微放松了一瞬。
楚惊鸿心道一声,她果然是故意让她化的这般丑陋的,可是……为什么呢?
楚惊鸿还来不及想清楚为什么,就忽然想起锦儿刚刚提到的人。
太子殿下!
“你给我大哥写信了?!”楚惊鸿语气里带着愠怒。
锦儿忍不住一愣,她从未见过楚惊鸿这般语气,带着一丝上位者的质疑和不悦。
锦儿连忙开口道:“没……尚未……奴婢听说小姐得罪了战王殿下,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其他法子,只想着如果公主今日还不曾回来,明日便派人去北楚送信。”
听到信还没送出,楚惊鸿松了口气。
北楚太子楚惊澜,与她同父异母,可却是个待她极好的大哥。
北楚皇帝膝下七个女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可天不遂人意,太子楚惊澜明明惊才绝艳,可却身体孱弱。
楚惊鸿自幼丧母,得到为数不多的温暖,都是来自于这个大哥,因为对楚惊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