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住处慈庆宫,魏斯特在护卫的带领下来到偏院的一间屋子前,雷虎示意守在门口的护卫打开门上的锁,转身道:“少爷,就是这里。”
吩咐洪卫兵跟着,让其他人等在外面。魏斯特随手推开门,跨进屋内。这应该是间客房,有一些简单的家具,南面窗户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正聚jing会神看着手上的书籍。此人正是被魏斯特囚禁数i的栗礼。
听到开门之声,栗礼扭头一看,发现进来的居然是皇储,忙将书放在桌上,站起来施礼道:“罪人栗礼,拜见殿下。”
“免礼,这几i你倒是清闲,在看什么书呢?”魏斯特拿起书看了看封面道:“《韩非子》,这可是你的专业书籍。你们刑部官员的必读此?”
栗礼苦笑道:“此书每次翻阅都能让在下有不同的体悟,只不过现在不是以刑部官员,而是以一名阶下囚的身份在读,感慨更是良多。”
“你对那一句最为有感触呢?”魏斯特笑道。
栗礼考虑了片刻道:“‘独视者谓明,独听者谓聪。能独断者,故可以为天下主。’殿下,这就是对您的写照。”
“呵呵,你倒是机灵,拍我马屁可以,但必须拍到位。如果拍到马蹄上,吃亏的可是你自己。我倒是最为欣赏韩非子的一个观点……”魏斯特微微沉吟。
和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孩子交谈中,发觉对方没有恶意,栗礼不免升起一股求生yu望,急切的追问:“哦,殿下也读过《韩非子》?不知您最欣赏的观点是什么呢?”
魏斯特一字一顿:“利益可以交换,原则不容侵犯。”
听闻这句话栗礼如被雷击,呆立于屋中,久久无语,其后内心升腾起一股狂喜,殿下这是在暗示自己还有可以拿来交换生命的“利益”?
魏斯特见栗礼痴呆摸样不发一言,问道:“想见见你的兄长吗?”
栗礼叹了口气道:“怕是他不想,也没时间见我。今天晋爵大典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不知兄长他又为栗家争取到了几个爵位。”
魏斯特找了个椅子坐下坦言:“没有什么晋爵大典,当初用这个为借口,只不过是想将南方那些心怀不轨之徒骗到燕京来。”
“什么?”栗礼目瞪口呆。
“皇宫里,陛下正在设宴庆祝武阳侯晋爵武阳公,我怕他们灌我酒,就先偷跑回来了。”魏斯特提点着栗礼,只希望他的智商别比其兄长栗腹差太远。
“武阳公他在燕京城内?那辽国公也在吗?”栗礼急切的问道。
魏斯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
栗礼一下乱了分寸,原地转着圈,搓着双手半天才迟疑的问道:“兄长他是不是已经和我一样也成了阶下囚了?”
“他不如你,他现在是天牢内的死囚。”魏斯特平静的回应道:“你嘛,只能算是被我强留在家里的‘客人’,还算不上是个囚犯。”
栗礼颓然道:“我们栗家就此灭亡了?盛极而衰是自然规律,可是这个过程也太快一点。”
“按道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不过呢……陛下已经将所有在押的南方叛逆处置权交给了我。能不能留下几只‘完卵’要看我的心情如何。”魏斯特举手制止了想要说话的栗礼:“你先别急,我安排你们兄弟两人见上一面。你兄长今天从城外的演武池来,似乎有所感悟。可能会有话和你说。你现在就跟我来,我们去看看你的兄长。”
说着站起身,带着栗礼,出东华门往天牢而去。所谓天牢,就是由刑部直接管理的一座专门关押官员和贵族的国家监狱。普通的盗窃、斗殴、哪怕是杀人犯都不会关押在这里。
栗礼身为刑部的高级官员对这里并不陌生,以前常来这里提审钦犯,很是熟门熟路。但今天有点抖索,躲闪着狱卒的目光。天牢内可能是通风不好,弥漫着一股怪味,魏斯特皱着眉头转身走到室外,对陪同的狱监道:“将栗腹带出来,找个干净的屋子我要问话。”
带着刑具的栗腹被带进会客室,见到站立在屋中的魏斯特,上前跪下,恭敬的行礼道:“罪臣栗腹,叩见皇储殿下。”
魏斯特命令狱卒去除了栗腹的刑具后道:“你现在的jing神似乎比先前在城外时要好的多,这是想明白了?站起来说话。”
“殿下通天彻地之能,罪臣些微荧光还妄图与i月争辉,真是自寻死路啊。”栗腹说完这些才慢慢爬起来,低头垂手站立着。
“你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你考虑了双方的力量对比。成王败寇,你是不得不低头。但是,你还没有想明白深层次的原因。你当了近十年的大燕首辅之臣,若只能想到这些,我有些怀疑你的能力。栗礼,你进来,你们兄弟俩见个面。”
栗礼推门进来,望着自己这位才几i不见,却像突然老了十几岁的兄长,热泪盈眶哽咽道:“大哥,真没想到我们栗家会一i之间落到如此地步。”
栗腹扶着弟弟的双臂道:“二弟,你不必难过,大哥这是咎由自取。当初头脑发热,自以为什么都能一手掌握,现在看来是可笑之极啊,连自己的xing命都危在旦夕。先前你落难,大哥袖手旁观,是想为家族多争雀个爵位,不愿节外生枝,让你受委屈了。现在大哥进了天牢,还是这么跟你说:家族如能保存一房血脉,无论什么条件都可以接受。我们是已经失败了,但我们还有可以交换的东西。我们在南方还有领地,还有财产、还有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