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十区某条小巷。
流光溢彩的高架在漆黑的楼宇间露出一角,破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将喧嚣和繁华隔绝。
污秽遍地的阴暗小巷内,隐约有哭声传出。
男人的喘息声夹杂在污言秽语中,充斥着整条小巷,另有几个男人,或蹲或坐围在旁边,时不时往巷口瞟一眼,漫不经心地调笑两声。
两条雪白的手臂被人死死摁在地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被污水浸湿,蜷缩成糟乱一团。
许久,男人抽身,抹了把脸上的汗水。
“够劲吧?”
“都说了,现在那些老板都好这口。”
“接下去轮到谁了?”
“再打电话叫几个人过来。”
“……”
地上的人架子裹紧身上的衣服,翻身侧躺过来,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细瘦的肩膀随着抽泣声微微颤抖,认命地闭上眼睛。
再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
只要不被杀掉,熬一熬,很快就过去了。
有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挂断。
“怎么样?他们来不来?”
“来啊,怎么不来?”
那些人哄笑起来,随即有人从旁边的铁架子上跳下。
铁架子哐哐震动,发出冰冷的声音。
地上的人架子身体一抖。
那人走过去,边走边扯腰带,“那我得再来一发,到时候那群人来了,估计……”
他没说下去,眼睛里全是冰冷的淫.笑。地上的人架子猛地睁大眼睛,像是想要挣扎着爬起来。
“哎?不是该轮到我……艹!”
那人话还没说完,逼仄阴暗的小巷,便被一道锐利的银光切割成两半。
已经趴在人架子身上的男人听到同伴的骂声抬起头,漆黑的眼底旋即滑过一道光。
男人的眼睛愕然睁大,嘴巴张了张,喉咙里发出几声古怪的咕咕声。
被他死死摁在身下的人架子大脑一片空白,她看见一道横向的血痕,在男人拉长的脖子上迅速延伸。
紧接着,大量鲜血喷涌而出!
直到滚热的鲜血落在脸上,人架子才猛地反应过来,尖叫一声,拼命挣扎着从男人身下爬了出来。
男人的身体歪倒在地上,脖子上溢出的鲜血,瞬间和地上的污水融合。
他的同伴看到这一幕,有几个直接吓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地四处张望,腿软得连逃的力气都没了。
人架子趁乱,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奔向巷口。
冲出污秽,闻到新鲜空气的刹那,她仰起头,一声痛哭随即溢出嘴角。
二楼的铁架子上,温欣的眼眶赤红一片,看着人架子哭着跑远,缓缓扭头,看向小巷尽头,那群吓得屁滚尿流的畜生。
陆予珩在她身后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视线追随过去,眼神同样晦暗至极。
同时,又多了几分难掩的担忧。
如果不是他拦着,她刚才能把那些人全都杀了。
一旁,任可儿和乐悦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芯片上的地址显示,萨肯就住在旁边这栋楼里。
谁想刚到,就撞见了刚才那一幕。
“……都没人管吗?”任可儿捂着胸口,身体极度不适,有种想吐的感觉。
乐悦瞥她一眼,“谁管?人架子……”
“人架子怎么了?人架子不是人?”任可儿狠狠瞪他。
乐悦一愣,张了张嘴,半饷,还是没把下面的话说出口。
几架飞行器从他们头顶的高架上迅速滑过,没人会留意,就在片刻之前,底下这条不起眼的幽暗小巷里,发生了什么。
旁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乐悦和任可儿扭头看过去。
“走吧。”
温欣挣开陆予珩的手,越过他们,沿着铁架子继续往上爬。
她的眼神很烦躁,一张脸更是冷得扎人,吓得乐悦不禁缩了缩脖子,仿佛稍微凑近点,就会被扎出一身血窟窿。
任可儿担忧地看着温欣。
她是看过温欣之前的电影的。
印象里,温欣的脾气好像没有这么暴躁吧?遇到这种情况,最多就是摁在地上暴揍一顿,应该不会一出手,就准备杀掉那么多人。
连她都看出来了,刚才如果不是陆哥及时阻拦,现在巷子里躺着的,就会是一堆尸体。
巷口传来慌乱的说话声,那群人这才反应过来,一哄而散,连地上同伴的尸体都不管了。
尸体孤零零地躺着,也不知道多久才会被发现。
任可儿回过神,看到陆予珩跟在温欣身后,两个人已经走远了。
温欣的步子踩得很重,每一下都踩得铁架子无力呻口今,四个人爬到七层顶层,她用手肘将玻璃撞开一角,手摸进去,打开窗户,弯腰钻了进去。
他们是可以用萨肯的芯片直接开门进来,但是目前并不想太过张扬。
摘掉头顶的[一叶障目符]放进口袋,温欣站在漆黑的房间里,眯了眯眼睛。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捂了很久没有洗的衣服,任可儿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拿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温欣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在屋子里仔细摸索。
萨肯住的地方,应该算是十层以上最破的贫民窟,一路过来,他们看到不少人架子,不过模样都比流沙城里的要好些,变异程度也很低。
屋子很小,连房顶都是斜的,陆予珩需要弯腰才能在里面走动,家具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