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十万斤粮食,八成还是粗粮,想要运走,也不是简单的事情。何况还有大量的药材。
李鸿哲的意思是动用凤凰城的民兵来运粮,直接被岳氏给撅了回去。岳氏性子上来,那是天王老子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没有办法,只从从于县令这里突破。
于县令调配了一半的衙役,又从县城里征调了镖局的人,以及富贵人家的护院小厮什么的。
这才把运粮大队给组装了起来,然后浩浩荡荡的北上了。
阵仗如此之大,沿途所经之地,黎民百姓都是要避让的。
如此行了五日,进了府城的地界,一路护送的齐王府的府兵都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府城在齐王的治理之下,一直都是谦和礼让的。因此,回到自己家里,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但偏偏就出了事。
这一日的傍晚时分,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连天都被染成了土黄色。十米之外就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然后就听到了喊杀声震天,哀嚎声连片,在一众人还闹不清状况的情况下,十万斤的粮食和十车的草药就不翼而飞了。
作为主事者的李婉妙和李鸿哲,也只是感觉到了眼前人影飞舞,然后府兵很快的挡了过来,厮杀声就响在耳边。
等到耳边只剩下了风声的时候,齐王府的府兵以及从宜县正调来的人员已经死伤了七七八八,大多数是受了伤的,但就是这伤,若不及时处理,只怕死亡的人数还会上升。
而他们一路护送的物资就跟凭空消失了般,派出去的人追出了方圆十里都连个影子没有找到。
黑暗阻挡了人的视线,这无疑给搜索增加了难度。
李婉妙二话没说,调集了所有没有受伤的府兵,连夜往府城报信去。将李鸿哲和一地伤员留在了原地。
李鸿哲一怒之下,将路边的一棵成人胳膊粗的树个给踹倒了。
留下来显然是不安全的,谁知道那帮土匪还会不会再次出现。李婉妙给人定义的是土匪,在李鸿哲看来,倒是像天兵天将。哪个土匪能有这等本事来无影去无踪的?
但他被李婉妙压制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能有什么办法?
却也是知道,李婉妙回府城那边报信,只怕也调集不了多少兵马来。
齐王既是决定攻打京城,分一杯羹,那毕竟是要显示自己真正的实力的。
所谓的,谁掌握着多数的军队,谁就有发言权。
但留在原地等死,也不是办法。
李鸿哲当机立断,决不能在此坐以待毙,但领着一群伤残去对抗土匪又绝非明智之举,所以,倒不如另辟蹊径。他直接带着自己的随行小厮也选择了离开,不回府城,而是一路往西,决定去追赶齐王的队伍。见到了齐王,这里发生的事情该怎么说,那就不是李婉妙能决定的了。
因此,等着李婉妙终于带着镇守莒州的李鸿嘉赶回出事地点的时候,除了地上的血迹,其他的竟是什么都没了。
死了的尸体,伤了的人员,就跟那些个粮食和药材以及上万两的银子一样,全都凭空消失了。
“人呢?”李鸿嘉怒吼,“不是说李鸿哲在此等候呢?不是说只有粮食丢了吗?那些伤了的人哪里去了?他李鸿哲又去了哪里?”
李婉妙经过了连日的长途跋涉,再有昨日的惊吓,加上来回的奔波,早已经心力交瘁,这会儿的脸色更是苍白的跟个鬼差不多,牙齿都是打颤的。
这样的事情,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遇到鬼了。
她满心都被惊恐占据了,哪里还听得见李鸿嘉的问话。
李鸿嘉又转向残存的府兵,“确定事发的地点是在这里?”
府兵们也都迟疑了,更多的还是惊惧。
然后就听李婉妙突然爆发了,“有鬼!肯定有鬼!是鬼干的!幸亏我昨天夜里没有留下。二哥,咱们赶紧走吧!这里太过邪门……”
李鸿嘉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闭嘴!堂堂一个郡主再敢妖言惑众,小心我让你现在就去见鬼。”
李婉妙就倒在地上瑟瑟发抖了起来。
李鸿嘉不信邪,率领人马方圆又搜寻了五十里,却还是一无所获,心中也不由得惊疑不定了起来。
这般的了无痕迹,倒的确是像鬼做的。
但他一直被教导的就是子不言鬼神乱力,这个世上是没有鬼的。
如果不是鬼,而是人的话,那岂不更可怕?
齐王治下的府城周边居然存在着这样一支犹如天兵神将的军队,他们齐王府还能安稳的睡觉吗?
但不管有没有鬼,李鸿嘉都不打算再找下去了,天黑之前便往回赶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就在他们离开之后,出事的那个山谷内,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烧纸钱,边烧还边念叨:“也不知这世上有没有鬼魂,真要有,你们就早死早超生吧!别怪我,生逢乱世,总要有人做出牺牲的。要怪,也就只能怪你们跟错了主子。”
“姑娘,该走了!传闻齐王二子最是狡诈,若是去而复返撞上了,势必又要一场恶战。”
“知道了,银叔!我知道各为其主,有冲突肯定就会有流血,但我毕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血腥的场面,心里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
“姑娘仁慈!”
“我谋了这一局,哪里有半点的仁慈?何况,行军打仗,也要不得仁慈。那就走吧!我也该去承颐哥哥待过的地方看一看了。”
很快的,马蹄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