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了一声,刘悦轻轻点了点头,微微有些苦涩,一挥手,连同亲兵一众人也就出了屋子,这的确是车价的家事,刘悦也不适合看,况且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腐肉相残而已。
只等房门关上,老妇人站在车义的尸体前面,眼中闪烁着仇恨的神采,只将一嘴的钢牙咬的咯嘣直响:“车仁,枉费爹给你起的名字,你却不仁不义,吃喝嫖赌也就罢了,我只当没你这个人,但是你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害死了,已经没有了亲情,如果你活着,车家就要亡,当娘我就应该杀了你,义儿也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声音冷冽,透着浓浓的恨意,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全身发抖。
“义儿走了,一个人正孤单呢,你也该下去给他赎罪去,不能白当爹一回——”老妇人一字一顿,抬脚朝着被捆成粽子的车义的父亲走去。
一旁车义的叔叔和舅舅,二人面无表情的快不走了过去,一左一右的按住了车义的父亲。
“你个臭婆娘你想干什么?”车义的父亲拼命地挣扎,但是奈何两个壮汉按住他,却是挣扎不动,只能眼看着老妇人走到了跟前,车义的父亲慌了,脸上又惊又怒,又挤出讨好:“我跟你回家,以后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再也不吃喝嫖赌了,我发誓,我——”
“你看着义儿——”老妇人厉喝了一声,眼中露出疯狂之色。
话音落下,老妇人猛地一刀扎在了车义父亲的大腿上,目光狰狞,杀机大作,咬牙切齿的,丝毫不理睬溅到身上的血。
“我早该杀了你,那样义儿就不会死了——”老妇人说着,眼泪就流淌着,又是一刀毫不犹豫的扎在了车义的父亲的另一条腿上,却并不对准要害,看来是不想车义的父亲死的太快,也不知道这是有多么恨他。
眼见老妇人已经疯了,车义的父亲就将唯一的希望放在了车义的叔叔身上:“老二,我是你哥,你小的时候我还带你掏鸟洞,还带你去抓鱼摸虾,还记得有一次你受了伤,可是我背着你十几里路背回来的——”
车义的叔叔脸上抽搐了一下,却随即坚韧起来,只是冷冷的道:“那时候你还有人性,但是你现在没有了人性,你不是全家都要死,哥,你死吧。”
不是无情,而是实在是绝望了,能埋了亲儿子换钱,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况且这一次出卖的是汉王,哪怕是汉王没有往心里去,反而对车家恩重如山,但是天知道下一次车义的父亲会做出什么,万一那一次恶了刘悦,整个车家都要给他陪葬,车义的父亲不死,车家人寝食难安。
下一刻,老妇人又是一刀扎在了车义的父亲的腿上。
惨叫声从屋里传出来,对于刘悦也好,对于亲兵也罢,其实没有人在意,杀人太多了,几声残叫不过是佐酒的佳肴,当然此时没有人敢喝酒。
亲兵们神色淡然,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都觉得车义的父亲该死,至于此时的惨叫,挨几刀就惨叫起来,真的是个怂包。
刘悦整整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车义的父亲的惨叫声从一开始的高亢,到后来渐不可闻,慢慢的没有了声息,天知道挨了多少刀,其实被扎得多了,到最后根本就没有知觉了,只觉得很冷,眼皮子慢慢的要睁不开,只有在心里还有一丝清明,这时候就快要死了。
没有人知道车义的父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滋味,在自己儿子的尸体前,被自己的亲弟弟和舅哥押着,自己的婆娘下手无情,一个时辰最少一百刀以上,能下如此狠手,可见是真的恨坏了。
并不出众人的猜测,当屋门打开的时候,车义的父亲倒在了地上,地上早已经流满了鲜血,屋中三人也都是一身的鲜血,面对着车义的父亲的死,没有人有一点难过,反而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车义的父亲=倒在地上,全身就好像筛子一样,也不知道多少个孔,有的甚至是前后通透的,可捡老妇人对他的恨意。
即便是亲兵们看见了,也不觉得后心有些冰凉,人生在世,任何事情更不能做得太绝,被人恨坏了,下场就是这样。
“民妇叩谢汉王大恩。”老妇人出了门就跪在了刘悦面前,刚才刘悦许诺老妇人都没有跪下,此时却跪倒了。
“大娘,快起来。”刘悦伸手扶住老妇人,将老妇人搀扶了起来。
“大娘,你是将车义的尸体带回去安葬,还是就地安葬?”刘悦沉默了一下,还是先提了出来,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人也该入土为安。
新军一直有就地安葬的习惯,毕竟当兵打仗,哪有人能将那么多的尸体送回去,亲兵营的死亡率本来就高,所以弟兄们习惯了,每次打完了仗,将弟兄们的尸体凑到一起,然后一人一个坟头,到了那边也好有个伴,大家还能在一起。
老妇人显然知道这个习惯,沉默了一下:“汉王,车义是新军的人,自然不能例外,或者是新军的人,死了也是新军的鬼,汉王开恩,就将他个其他的亲兵埋在一起,这一定是他的心愿——”
一家人都沉默了,车义的叔叔也点了点头:“嫂子说的是,义儿一直以能在亲兵营为荣,他死了当然和弟兄们埋在一起。”
“那好,我让弟兄们准备一下,明日给车义出殡。”刘悦沉吟着,或许明日的日子不错。
可惜老妇人却否决了:“汉王,车义本就有错,您这样对她我们车家有亏,想必义儿他也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