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咱们这样满大街的寻找也不是办法呀——”婢女扶着墙,一个劲地喘息着,走了大半天了,是在真的累坏了。
刘颖面无表情的,她知道刘悦就藏了起来,而且肯定有人帮他,但是真正的去找的时候,那些地头蛇都不是她能见到的,那架子一个个比她这位长公主湖还要大,就算是见到了,刘颖只要一提到刘悦,就在也没有人敢理睬她了,直接被赶了出来,这让刘颖充满了挫败感。
难道就这么半途而废,长公主叹了口气,轻轻的咬着嘴唇,茫然的看着喧闹的大街上,不时还在盘查的西凉军。
见刘颖没有反应,婢女吐了吐舌头,撇了撇嘴,揉了揉干瘪的肚子,倾听着肚子咕咕的叫声,小声的咳嗽了一下:“公主,咱们是不是先去吃点东西?”
只要不是让人尴尬的问题,刘颖还是开了口:“饿了不早说,咱们去酒肆吃点,顺道探听一下消息。”
刘颖嘴中所说的酒肆,就是街头巷尾那些小酒馆,都是些没有钱的人才会来的地方,三教九流的,贩夫走卒之类的,鱼龙混杂,但是这种地方往往是消息最灵通的,只是也是最乱的。
婢女显然不明白这些,说的吃就笑了,跟着刘颖就朝着一条街走去,那边靠近菜市,人员最是复杂。
街头有一家酒肆,用的是自家的土屋,安放了几张破桌子,里面卖的是几文钱一碗的酒,不知道兑了多少水,就算是有几个菜,除了青菜小炒,就只有肉干,也是一小碟十几文。
整整走进来,刘颖就后悔了,这种地方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脏,那些桌椅好像就没有擦过,屋子里即便是大中午的,也是黑漆漆的,看不清人的模样,刘颖一进去可算是鹤立鸡群,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感觉到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转,刘颖知道那是因为酒肆里原本不该出现自己这样穿着干净整洁,面容干净的公子,这里的人几乎都是不修边幅的。
“小二,不做生意嘛——”刘颖并不怯场,轻轻地敲了敲桌子,哼了一声:“给我来一壶好酒,另外啊一碟牛肉干,再来一盘蚕蛹——”
“好来——”小二应了一声,只要有钱挣,他可不管公子爷是干啥的。
话音落下,感觉着酒肆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刘颖有些别扭,始终保持着自己面无表情,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偷偷地看着,酒肆里十多个人,分成五桌,刘颖占了一桌,倒是有四桌,此时只是打量着刘颖,或者是小声的嘀咕着。
“你说现在满城的搜查刘悦,这个刘悦到底如何了得?”刘颖的声音将正朝着后厨巴望的婢女扮做的跟班给说蒙了。
不过刘颖也没有打算让婢女说话,要想听到刘悦的消息,那就必须先提起这个话题。
看着婢女愣愣的,刘颖忽然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刘悦身边的那个女人是从前冯侍郎的闺女——”
果然人都有八卦之心,刘颖一开头,果然角落里就有人提起了刘悦:“这刘悦真是厉害,一个小小的荡阴令,竟然让太师和司徒两位争得你死我活的,甚至还搭上了士孙瑞大人的命——”
“我可是听说是士孙大人想要杀刘悦,听说死了不少人呢——”刘颖也跟着参与了进去。
“可不是死了不少人,我是亲眼看见的,光是死人用大车往城外拉,十几车都不行,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人家新军都没有死人,那刘悦和典韦简直就是两个杀神——”有人啧啧的称奇。
“这算什么,瞧瞧人家荡阴令刘悦,当初杀了东门外堡的守门将赵政,如今又斩杀几百人,那又如何,现在还不是逍遥自在——”有人嘿嘿的笑着,还真不怕事大:“要是刘悦给找出来,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是呀,刘悦竟然能让人找不到,还真的是神奇了,比咱们老长安人还能藏——”有人说着,越说就消息越多。
刘颖支棱着耳朵,还想着添油加醋的说点什么,却不想忽然间有人撞了她一下,将刘颖差点撞得歪道。
“没长眼呀——”刘颖愤愤的啐了一口,瞪了从她身边过去的一个汉子一眼。
汉子只是看了刘颖一样,话也不说一句,便转身朝外走去,就仿佛没看到刘颖一样。
刘颖不知道,不觉间她已经被人盯上了,虽然听了很多,但是刘颖没经历过这种生活,也就不知道这社会的底层会有多少龌龊,刚才的汉子可不是无意间碰了她的,而是故意的——
惶惶不知的刘颖,还在擦着耳朵倾听着,只是这些人说啦说去,最多也就是说起当天士孙瑞带兵杀向新军大营,只有士孙瑞死了,刘悦不知所踪,大体上也就只有这些,至于刘悦的踪迹,怎么可能从这种地方流露出来。
“这种地方怎么会听来消息,要是怎么简单,刘悦只怕能被找到八百回了——”一直到吃饱了之后,刘颖才无奈的苦笑着。
“算账——”从腰间掏出钱袋子,哪怕是在落魄,一个公主还是有些私房钱的,就算是买一些金银首饰,也够刘颖过一阵子的。
小二过来,堆着一脸的笑容,一伸手:“诚惠五十二文。”
五十二文足够一家普通人家十天的生活用度,但是对于刘颖来说,还是松了口气,毕竟钱不多,这一顿也不算意外,对于刘颖来说还是能承受得起的,只是这里的酒菜着实不怎么样。
只是刘颖怎么也不会注意到,就在他算账的这一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