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相,怕是现在求援已经来不及了——”三儿一脸的焦躁,他最清楚这两千郡兵的战力,和曹操的精锐相比,实在是差距太远,怕是守不住睢阳了。
程昱也是紧皱着眉头,眼睛却顶在地图上,新军的地图很详细,上面山川俱全,甚至每一个村子都很明白,只是从下邑到睢阳却找不到一个地方是和打埋伏,本来在卢门亭往东是一片荒野,哪里荒草遍野,适合火攻之策,但是过年的时候的一场大雪,却让火攻没了可能。
心中推演了无数可能,最终程昱却还是无奈起来,以现在的兵力,根本就无法坚守睢阳,抵挡不住曹操的大军,只能将梁国拱手相让。
“曹操攻梁国,是想切断陈国、颍川和北方的联系,然后联合袁术谋取陈国——”程昱看透了曹操的打算,看透这一点并不难:“如果咱们被灭,曹操攻占了睢阳以后,就会一路西进,攻占已吾,然后攻围县,只要下了围县,就断了陈国和颍川军的粮草,所以说——”
伸手在地图上点了点,程昱脸色凝重起来:“如果睢县守不住,就只能去守住已吾——”
“程相你的意思是——”三儿眉头皱的更厉害了,有些疑惑地看着程昱。
“放弃睢县,转守已吾。”程昱回答的很干脆,但是缺如一道惊雷炸开。
啊了一声,三儿脸色瞬间大变,盯着程昱目光闪烁:“没有将军的将令,程相,你可知道弃守睢阳,如何给将军解释?”
斜了三儿一眼,程昱忽然笑了:“为什么要和将军解释,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与其死守睢阳,不如撤退已吾,到时候陈留和小黄的援军赶到,曹操必然攻不下已吾,已吾不破,陈国和颍川军就无碍,那么就算是曹操占领了梁国,也不能久守,曹操远路而来,很快粮草就会出现问题的,守住已吾就算是得了胜算。”
“可是——”三儿还是犹豫着,始终下不了决心。
“没什么可是的,就这么定了,你现在就派人去陈留和小黄求援,在已吾汇合,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担——”程昱有了打算,就不会再改变,更坚信刘悦能明白他的意思,眼见三儿还在迟疑,程昱重重的哼了一声:“可还记得将军说过的话,但有战事你要听我的命令,这就是命令,去执行吧。”
三儿是刘悦的心腹,但是没打过仗,不懂得战阵之道,更不上机变,没有眼界,所以当初程昱来的时候,是拿着刘悦的手令来当得梁国相,也就是说军政一把抓,三儿必须听程昱的,否则就是抗命。
虽然心中有些不满,脸色更是阴郁,但是三儿却不敢抗命,因为那是刘悦的命令,就算是让他去送死,三儿也不敢有任何想法,更何况只是撤退。
几匹快马从睢阳冲了出去,奔着陈国和陈留而去,一路上换马不换人,相信很快刘悦就会得到消息,只要知道程昱撤退,刘悦就能猜测的出来程昱的想法,自然知道已吾该怎么守。
要撤退还有很多事情做,要顾及梁王刘怀,要通知刘怀收拾金银细软,还要关掉所有的工坊,带走重要的材料,还要收拾粮草军备,大军撤退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已经足够三儿忙得脚打后脑勺。
刘悦治下设有驿馆,除了接待客人之外,另一个重要的用途就是给信使换马,天没黑的时候快马已经到了已吾,随即换了战马继续往陈留。
仅仅是第二天,消息就送到了刘悦哪里,而此时的刘悦还躺在床上。
看着手中的情报,刘悦没心情继续装病了,该死的曹操,自己想要休息一阵子都不行,非要朝着自己下手干什么。
“狗子,立刻召集所有的骑兵,看来是不能在家过上元节了——”刘悦吐了口气,心中无数念头飞转,对于程昱撤退已吾的意思已经猜到了,其实很简单,曹操攻梁国就是为了将刘悦治下一刀两断,没有了供给和支援,陈国和颍川郡很快就会被攻破的。
“立刻着令王诩领两千军从陈留去支援已吾,尽量的多带一些守城的器械,接应程昱所部。”心中对治下有很明确的了解,陈留去掉两千军还有一千军呢,这也是一个后手,防备已吾万一有问题,或者曹操奇袭陈留。
“诺——”狗子应了一声,转身就朝外走去。
刘悦活动了一下身子,这些天在床上躺的,人都已经快要生锈了,也是时候应该活动活动了,不然就真的废了。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门被推开了,然后董白拎着食盒走了进来,看见刘悦要从床上下来,董白脸上的笑容忽然就凝固了,嘴唇张合了几下,脸色登时垮了下来:“又要打仗了吗?”
挠了挠头,刘悦有些尴尬,无论如何演不下去了,嘿了一声:“曹操和袁术攻打梁国和陈国呢——”
嘟着嘴一屁股坐在床上,一脸的不高兴,不过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哎呀,还以为你能多休息些天呢,这个曹操和袁术真不让人省心,你说大过年的打什么仗,害得我都不能给你做饭吃了。”
一说到做饭,刘悦脸色一僵,看了看董白带来的食盒,使劲的咽了口吐沫,犹豫了一下,伸手将食盒拿了过来:“我看看你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
好吃的是没有,不过是一罐粥,瘦肉粥,看上去色泽还行,刘悦深吸了口气,拿起汤勺咬了一口,才放进嘴里,一股子腥味就充斥了空腔之中,这不会是生肉吧?
轻轻地抿了一口,刘悦嘴角抽动了几下,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