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马到了安邑城下,刘悦抬头望向城上,心中有些阴霾,只是心思一转,清了清嗓子:“王太守可在?”
王奕就混在人群中,小心的往下张望着,看见刘悦过来,心中还在琢磨着要不要放箭,只是这距离能不能射到,强弩的射程好像才一百步吧?刘悦怎么就不走得更近一点?
不过也就想想,王邑还真不敢对着刘悦放箭,如果刘悦真的死在这里,那么他手下的人真的有可能屠城,那不是王邑想要的结果。
迟疑了一下,王邑还是站了出来,对着城下喊了一声:“刘悦,你还有何话要讲?”
听到王邑的回应,刘悦吐了口气,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猛地一挑眼眉,大喝了一声:“王邑,你可知道有一句话,天下兴是百姓苦,天下亡更是百姓苦,你却用百姓为盾,你就不觉得你太可耻吗?”
“我为河东太守,守土有责,城破则一死,百姓何尝不是安邑城的百姓,他们只是不想看到城破家亡——”王邑既然早就想过了,自然说话不会犹豫。
守土有责呀?刘悦心中有些嘲讽,哼了一声:“身为太守保境安民,本是职责,那是你的职责而不是百姓的,你蛊惑百姓,可想过一旦城破的结果,不然是血流成河,他们这些人没有训练过,参与到战争中来,必然会死伤惨重——”
“刘悦,不用满口仁义道德,你但若有一丝仁义,也不会加刀戈与百姓。”王奕并不怕和刘悦分辨,这些事情早就想好了,不然也不会蛊惑百姓。
既然刘悦说了,王邑索性说个痛快:“刘悦你既然满嘴仁义道德,那咱们就来说说,你可瞧见了,百姓们为何愿与我守城,不过是因为我所作所为上应苍天,下顺民意,一心为百姓着想,所以他们才会跟着我守城——”
顿了顿,忽然质问起来:“刘悦,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董卓的走狗,那我来问你,我以粮草,换取郡中百姓安居乐业,不让西凉军兵马霍乱河东,就成了走狗吗?况且我奉的是王命——”
“王命?哈哈哈——”话说到这,刘悦忽然仰头大笑起来,脸上更确殊无笑意,反倒是一脸的嘲弄:“什么叫做王命,如今天子在董卓手中,圣旨上体现的是董卓的意图,那可不是天子的意思,你口口声声说是奉了王命,我来问你,你供奉的粮草,有几斤几两是天子的用度?”
“诚然如你所说,但是圣旨上是天子亲手盖的章,究竟也有天子之意——”王邑冷笑起来,长长的吐了口气:“刘悦,你竟然质问天子之意,你灭了陈留太守张邈,灭了兖州刺史刘岱,杀了颍川太守李旻,那你来说说,哪一个是天子之意,你也配谈天子之意,如果天下都如你,那必然会天下大乱,战争起则民不聊生,我不想打仗,但是也绝不怕死。”
看来是辩不过王邑了,单说口才王邑当然不错,让刘悦有些无语,不过他的目的也达到了,剩下的就要百姓来考虑。
想要百姓能够散去,刘悦纪要想些办法,只是每每看到城上那些畏畏缩缩地脸孔,刘悦有下不了决心。
看着王邑在城头上傲然而立的样子,刘悦脸色有些阴郁,哼了一声,也不再理会王邑,打马回了大营。
王邑还真他娘的会辩解,张嘴闭嘴大义,裹挟着百姓,却能说的如此的清新脱俗,可惜刘悦不得不承认,如果说辩才自己的确不如王邑,所以王邑能蛊惑百姓,然后逼住刘悦。
如果是军队,刘悦绝不会迟疑,为将者本就是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刘悦却还真的不好对百姓下手,而且这些百姓虽然阻挡他破城,但是却没有威胁到他。
“该死的,还真被王邑给难住了——”回到大营,刘悦一屁股坐在大毡上,心情有些烦闷,只是挥了挥手:“狗子,去给我取酒来,今天我要喝个痛快——”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这还是从打仗开始,刘悦少有为难的时候,刘悦不怕敌人多,但是要对一些没有威胁的老弱病儒下手,却是着实下不去手,何况刘悦想的是占据河东郡,还要这些百姓为他所用,所以武力则是最后迫不得已。
狗子应了一声,赶紧的去拿酒去了,一旁典韦更是帮不上忙,,也只能苦笑着陪着刘悦,却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说酒来了,两人喝的醉醺醺的,却说此时有一人快马到了安邑城不远。
说起此人来,刘悦绝对想不到的,此人便是贾逵,一直以来贾逵也不愿意为刘悦效力,便一直闲散在陈留郡,却不想忽然听到了刘悦兵进河东的消息,贾逵便再也坐不住了。
贾逵是河东襄陵人,自然不想家乡遭遇兵祸,而王邑的耿直他也知道,王邑瞧不起刘悦,必然不会投降,那么一旦和刘悦打起来,王邑必不甘心,其结果就可想而知了,让贾逵担心的是河东百姓。
所以贾逵找到了陈宫,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陈宫,面对家乡贾逵愿意来河东出谋划策。
贾逵之所以愿意来,无他,只是一点也不看好王邑,只要刘悦下了决心,王邑没有一丁点的可能挡住的刘悦的杀伐,一旦打起来,必然是河东百姓受到牵连,所以贾逵不得不赶过来。
赶到安邑城下的时候,贾逵才算是松了口气,刘悦还没有攻破安邑,也就是说河东郡还安然无恙。
但是几匹快马,很快就被发现了,如果是真正的新军弟兄,或许还能对得上暗语,只是如今这两万大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