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行之不懂酒,喝酒也是大众款。
既然可能会倒腾酒水,那他就要学习一些相关知识了。
曾经的他以为自己某些方面的专业知识过硬了,可以平稳的吃一碗饭了,至少四五十岁前是稳定的。但现实给了他巨大的打击,这才32岁,他就开始担心未来没饭吃了。
不能拿前人的经验来规划自己的未来。
唐行之曾经看不惯那种什么都不懂,又倚老卖老的人,但他现在开始恐慌了,担心自己变成那样。
他总结自己的优势,他性子沉稳,没有年轻时候那么跳脱;能耐得下心来学习,不像年轻时候那么急功近利;最重要的是,他接受平凡和失败,懂得把失败的损失,控制在一个可以坦然接受的范围内。
劣势么,自然是记忆力和精力没之前那么好了。
周怡给他普及了一些简单的酒水知识。
她是酒水顾问,也就是喝酒的,然后给人推荐酒,本质上是卖酒,但她具备更专业的知识。
在中国,酿酒师是得按照严格的规矩去生产酒水,一丝不苟,但酒水顾问只需要偶尔喝一杯,品尝工艺和风味就行,觉得好的会推荐给同样爱酒的人。
周怡说:“烟酒都是有害健康的,兄弟,你抽烟喝酒吗?”
“如果特别疲劳的话,我可能会抽一两支烟,一周都抽不到一包吧。酒的话我是这几年开始喝的,但我不酗酒,也是特别累了才会喝一小杯白的。在人前我只喝红酒和啤酒,一两杯这样。”
“那你算不上喜欢抽烟喝酒,它们对你来说是药。”
“对。”
周怡忽然一笑:“你知道吗?我见过几百个你这样的人,有一半最后都酗酒了。”
“那还有一半呢?”
“要么锻炼出了惊人的自控力,要么迷上了别的东西。”
唐行之淡定的吃了片苹果,说:“我的外公抽烟喝酒,七十岁肝癌去世,走的时候特别痛苦。我曾经反感酒水,直到某两年我基本睡不着,心跳都出了问题,跳得严重的时候身体晃动幅度超过3厘米。我有轻微的先心病,对别人不致命的心脏问题,可能会要我的命。我去医院看医生,试过各种治疗方案,初期管用,慢慢都失效了。最后我选择了劳动和酒水,劳动是我的益友,酒水是我的损友。我会主动接触益友,但我实在不行的时候,也会依靠损友。酒对我来说确实是药。”
周怡想说点什么,又没开口,似乎是两人才认识,交浅言深不太好。
唐行之也不是什么心直口快或者真诚,一个人要是突然话多,那多半是这人内心孤独。
周怡说:“作为酒水顾问,得具备许多专业知识,你知道酒水的盲猜游戏吗?”
“大概懂一点。”
“因为几十年前全球酒业,特别是葡萄酒业还特别落后,好酒和劣酒的差距是非常大的,每个地区的工艺不一样。比如喝到好的黑皮诺,那肯定是勃艮第。喝到好的赤霞珠梅洛混酿,那肯定是波尔多。包括他们的酿造工艺最初也很单一,猜出地点就能猜到工艺。如今各种技术已经不是秘密,全球都能喝到好酒,中国的葡萄酒产业也在崛起,盲猜就不准了。当然,中国最拿手的还是粮食酒,我也略懂一点。我的工作就是喝酒,然后把我觉得好喝的,推荐给喜欢这个口味的人。”
周怡说得轻描淡写,但唐行之却知道其中专业性肯定很强。
“那你能帮我看看茅台吗?我自己也不确定真假,说实话,这应该是真的,但它们看着太假了。”
“可以的,如果是真的,我甚至可以收购。”
唐行之来的时候背着一个大包,这时候打开,取出了酒。
他的不是为人民服务酒,而是飞天茅台。他自己上网查过,一瓶两万,他全给带来了。
周怡接过了酒瓶,一脸惊讶,因为太新了!
“太新了。”周怡说。
“果然不行吗?”唐行之皱眉。
“不,你让我再检查一下。”
就看到周怡把酒翻来覆去,一脸认真。
唐行之和李威在一旁坐着,不发出声音。
“除了太新了这个问题以外,它没任何问题,应该是真酒。”周怡说。
“怎么看出来的?”唐行之好奇。
“瓶子的材质,印刷的质量,还有一些字的粗细、间隔。这些东西一般人不敏感,但对专门做这些的人来说,一点细微之差都是特别显眼的。你这东西,是真酒。”
唐行之想到了看过的一个新闻。有个赌钱的人技巧特别厉害,能够一眼记牌,出千也特别隐蔽,初期就赢了很多钱。中后期他要么买下了那附近省份的扑克牌生产厂家,要么把自己的器材卖给厂家,统一了扑克牌样式。一般人看不出那些牌有什么问题,但他看背面花样就知道那是什么牌。
当然,这人最后结局不好,妻离子散,被人砍了双腿,手指也剁了几根。后来天天就做戒赌的教育。
以前唐行之还会买彩票,但看了那“赌神”的故事后,他连彩票都不买了,扑克、麻将之类的更是碰也不碰。
估计周怡看酒,就和那赌神看牌一样,有专业的技巧。
“我可以打开来尝一下吗?”
“不会影响酒价吧?或者酒质?”
“不会,古酒很多是开过的,用专业保存技巧不影响。。”
“那成。”
周怡开了一瓶来尝……真酒。
窖藏酒的价值来源于藏酒那处地点的霉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