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你没有对付过我?”
安心宁冷笑,“看来淇姨娘的记性真的不怎么样。要我送你一车脑白金吗?”
这些年来,文玉淇和邓婉玲两人你一唱我一和,在老头子面前演戏,阻止她进入恒安公司,阻止她插手安家的事务,只差没登报说明她根本不是安家人。
“那都是邓婉玲干的!”
文玉淇心虚地撇开视线,顿了顿,自己都觉得这句话没有说服力,才又小声加上一句,“我只不过是没有阻止她而已。”
“不要装无辜。”
安心宁冷呵,“只会让人更加不齿。”
文玉淇动了动嘴巴,忽然指着病床上的人,又找了一个推卸的籍口,“看在你爸爸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对待我!”
看在老头子的份上?
安心宁挑唇一笑,反问她,“淇姨娘难道觉得我是父女情深那种人?”
别说老头子现在躺着不能动,就算他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都不屑一顾!
她妈妈一生的悲剧都是拜这位渣爹所赐!
假如老头子没有先和邓婉玲勾搭上,那么就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妈妈也不会含恨而终。
文玉淇窒了窒,然后不禁细细打量了一遍安心宁。
越看她心里越发寒凉,安心宁眉宇间萦绕着几分冷血狠厉,竟然像极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她在安韦雄枕边伺候了二十几年,非常清楚他在某些时候是多么无情威厉的人,而这种血缘也在安心宁身上,甚至青出于蓝。
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安心宁,认为她一个没妈的女孩能翻起什么浪花?
顶多也是蛮横无礼,却不想她是扮猪吃老虎,一步步把他们这些曾经看轻她的人逼到绝境。
“安心宁,”
一个人最绝望的不是认清事实,而是在认清事实后还找不到反抗的方法。
文玉淇终于支撑不住了,浑身无力地一下子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流着泪喃喃自语,“我的儿女是无辜的,他们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他们不能被赶出公司。”
安心宁冷冷看她最后一眼,然后决绝地转身离开。
雪山崩塌,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安心铭和安心雅两人从小到大都排挤她、嘲笑她,被赶出公司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病房里的灯惨白地照着四壁,没有人注意到,已经被宣布成为植物人的安韦雄手指微不可见地颤动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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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大门,迎面一阵雨后的风,把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冲淡,呼吸里都是大雨过后的青草味道。
安心宁缓慢地走着,神色间早已不复在病房里的无情,一片凄漠。
突然得知当年的真相,她心里百感交集,全凭着一股骨气支撑着自己没有崩溃。
到了今时今日,她已经不想去评判妈妈当年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只觉得心痛。
为妈妈心痛。
一个女人倘若不是走到绝望又无助的境地,她断然不可能亲手把其他女人送到自己老公床上的。
安心宁寻了个角落的石凳,缓缓坐下。
忽然,她漠然的眸光一定,对上不远处的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