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宁放在桌下的手指死死地掐进掌心,生疼。
表面上,她依然是一派处变不惊的模样,挑眉:“所以呢?是我妈主动离开的,就可以为老头子洗地?”
老头子找小二小三那是有目共睹的事实。
“安心宁,那个是你爸爸!”
邓婉玲怒视她:“别叫得那么难听。”
“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杨添士敲了敲台,制止她们吵下去,“你妈妈离开公司和你爸爸后来的行为,那是两回事。”
安心宁挑唇:“特别无耻的行为。”
邓婉玲气得脸上的皮肤一抖一抖的,仿佛打再多的玻尿酸也无补于事。
“但是在你妈妈离开之前,她留下了一个规则。”
杨添士忽然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办公桌:“她说,公司是她花费了几年的心血凝聚而成的,未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要保住公司。”
安心宁心里一怔,掐进掌心的手指不由得更用力了。
“这是她留下来的亲笔信件。”
杨添士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蓝色的文件夹,走过来,把信纸直接递给安心宁,“你自己看。”
安心宁暗暗深吸口气,纤白的手指在桌底下微微颤栗了两下,她竭力忍住不安,又重重地捏了两下手指,直到能骗到人,才镇定如常地抬起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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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文件夹轻飘飘的,拿在手里像什么也没有。
她翻开文件夹,映入眼帘的是夹在里头唯一的一张信纸。
泛黄的信纸,四个角都有微微卷起来的痕迹,可见这东西放了很久。
信纸上,是黑色的笔写下的娟秀的文字,这些字体她很熟悉。
小时候,妈妈最喜欢和她写信,即使两母女在同一间屋子里,有时兴致一来,整天都不说话,你在你卧室,我在我房间,两人乐此不疲地只靠写信交流。
因为妈妈曾经说过:心宁,你知道吗?当年我和你爸爸是靠着信件走在一起的。
安心宁致密纤长的睫毛微不可见的动了两下。
还记得,妈妈说这句话时,脸上那种幸福洋溢的光彩,仿佛已经忘记了男人背叛她,夜夜留宿在另一个女人身边的事实。
老头子究竟知不知道,他抛弃又伤害的女人才是对他最真心的?
安心宁收敛心思,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信纸上,一目十行地看完。
越往下看,她的眸色越僵凝,太阳穴一直“突突”地猛跳,巨大的打击如同黑幕,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
信纸上写着:
公司的利益大于一切,只要能保住公司,我们要不择手段。
信纸上写着:
日后,假如发生了不可挽回的、会撼动公司根基的灾祸,无论是不是我们的错,都要极力撇干净,把灾祸转移出去。
信纸上写着:
受害者有罪论,是我们必要用到的手段。
……
受害者有罪论,无论那个受害者多悲惨、甚至是失去了生命,也不能让他们危害到公司的形象利益。
因为……
我们才是主宰,恒安集团在社会的地位、公众的形象要高于任何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