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虚境的仙倌，不同于其他神仙，需要固定上朝，前往天宫朝觐述职。
战神九漓作为上虚境的主人，向来不愿参与朝政之事，整个上虚境处于半隐居状态。
所以，上头来人，倒是一件稀罕事，尤其是在九漓大人陨落后。
［别说什么对不起了，快救命啊！］
青缇看了一眼状况，催促道。
［快，说着柳清歌曾经对夜溟幽说的话。］
柳清歌曾经对夜溟幽说的话？那不全是辱骂吗？
［别犹豫了，听我的！］青缇急迫地大喊。
云洛心一横。
“放……放肆！”
此话一出，夜溟幽的表情出现了松动，大掌的力道也减轻了些。
还真有效？
云洛抓紧时间汲取宝贵的氧气，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蓄力。
“你个废物！天生蓝瞳的……异类！自入师……门，修为，修为不增反减。在外丢我颜面，在内一无是处，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夜溟幽眸中逐渐出现了清明，口中喃喃道：“师，师尊……”
云洛抓住时机，天绫瞬间缠住了夜溟幽的身体，云洛得以借此脱身。
“咳咳！”
云洛半跪在地面上，一手掩面，有什么粘腻的东西咳在了手心。她不以为意，悄悄地用灵力化之，而后抬头专心应对此前的危局。
夜溟幽被心魔所控，为天绫所制，此刻正处于极度的压迫与难熬中。
云洛心下不忍，将天绫收了回来。
谁知下一秒。
“砰——”
程昱夏从背后一掌拍飞了夜溟幽。
男人重重地撞击到石块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似乎五脏六腑都被震碎。
云洛呆呆地盯着眼前这一幕，一时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云洛？云洛！云洛！］
随着青缇焦急的呼喊声，夜溟幽“哇”地一下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多谢柳师叔。”程昱夏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淡然地看着地面上直不起身的云洛。
“程昱夏！”
云洛一腔怒火几欲在胸口炸开。
天绫化为双剑，直直地朝程昱夏刺去。
程昱夏一时躲避不及，腰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剑。
贯穿的伤痛，这还是他第一次体会。
程昱夏调动身体的灵力，将那柄剑硬生生拔了出来。随后，贯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抬眼看去，云洛已经扶起了仰面倒地的夜溟幽，正源源不断地往他身体里输送灵力。
夜溟幽本质上还是一个人族修士，所以灵力对他尚有成效。幸好，心魔还没有完全侵蚀夜溟幽的躯体，否则，再多的灵力也是无计于补。
“师叔，别白费功夫了。”程昱夏双手抱胸，一脸轻蔑地看着云洛，“夜溟幽身负重伤，又失去了曾经变态的愈合能力。此举，不过是推迟了他告别这个世界的时间。”
云洛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为夜溟幽疗伤。
可程昱夏显然不想让他们好过，暗中凝聚灵力，形成一颗黑紫色的光球，狠狠地向夜溟幽砸去。
“呃——”
云洛用身体挡在了夜溟幽的面前，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程昱夏一惊，心底闪过片刻的慌张与愧疚，可下一秒，内心的嫉妒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
为什么？为什么柳清歌拼死还要护着这个废物？他资质不如自己，阅历不如自己，不过多了一个天灵根的噱头，凭什么值得她柳清歌青眼相看，乃至拼死相护。
他程昱夏，到底差在了哪儿？
心底涌上来一股莫名的感觉，好像，每一次，都是他在失去……
这个每一次，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呢？
程昱夏头痛欲裂。
“啊——”
高喊声震裂了数块石墩，在原地轰然炸开。
有些石块直接砸在了云洛的身上，她呼吸一滞，输送的灵力差点中断。
云洛第一时间抽出一部分灵力，制成一个半球形的屏障，随后努力平复呼吸，加大对夜溟幽的灵力输出。
这样的举动，无异于激怒了程昱夏。
他眼底布满了阴鸷之色，不管不顾地攻击那道屏障。
屏障每皲裂一分，云洛就会受到相应的伤害。
夜溟幽指节微微动了动，逐渐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就在这个瞬间，屏障猛然炸开。
“噗——”
一片鲜红，充斥在夜溟幽眼底。
“师尊！”
夜溟幽一把接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眸底皆是惊骇与痛苦。
女人那身凤冠霞帔，沾满了尘土与鲜血，已然破败不堪，难以入目。
“师尊，疼不疼师尊，没事的师尊，没事的，徒儿不会让你有事的……”
夜溟幽惊慌失措着，开始口齿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云洛躺在夜溟幽怀里，纤手抚上他的脸颊，眉眼里都是爱意。
“嗯，为师……相信你！”
夜溟幽克制住泣泪的冲动，想要反向给云洛输送灵力，云洛适时地制止了他。
夜溟幽已在魔域生活百年，再纯净的灵力，也会沾染上魔气。这样的灵力，只会进一步加剧她的伤势。
经这么一提醒，夜溟幽也醒悟过来，整个人像个摔碎了心爱玩具的孩子般，茫然，而又无措。
“你们！”
程昱夏看着眼前这温情一幕，内心却没有半点报复的快感。
为什么，到了这个关头，夜溟幽的心魔还是被压制了下去？为什么，前世柳清歌那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