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糊涂?”云洛嗤笑,“一时糊涂就敢假传圣旨,若有朝一日你真有心背叛,岂不是都能杀人弑君了?你眼里,还有没有大梁?还有没有我这个帝王?”
轰隆——
云洛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小言瞬间浑身瘫软,呆呆傻傻似的倒在地上。
“陛下……”
身后的凌倚小幅度地揪着自己的衣袖,眸光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心。
云洛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自己倒不至于如此生气,只是做做样子给小言看,也给那些动了歪心思的宫人们看。
“不,陛下!”
小言恍若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整个人显得偏执而又疯狂。
“奴才这一切可都是为了您啊,您和温公子青梅竹马,情深义重,本应该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偏偏让一个外人出来搅和了。现在,温公子回来了,奴才是在为陛下弥补遗憾啊。”
温公子……
不知为何,听到这三个字时,云洛竟觉得脑中一阵晕眩,不免后退了几步,被凌倚小心地接入怀中。
“无碍。”
云洛摆了一下脑袋,直起身子看着小言。
“为我?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吗?”
“当然是为了陛下!奴才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温公子不遇良人,和离回京,就是为了与陛下您再续前缘啊!温公子如此痴心苦等,陛下怎可为了一个外人,从而造成难以挽回的伤痛啊!温公子对您如何,您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何必买椟还珠,要了这个敌国皇子?”
温公子,温公子,又是温公子!
突如其来的疼痛一下子淹没了云洛,几乎要将她溺毙其中。
温言初!
云洛头痛欲裂,几乎要站不稳身子。
她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这么疼,像是快要死了一样。
……
“温言初,温公子,久仰久仰!”
“言初见过皇女。”
……
“温公子今日这妆容,甚是精致好看。”
“皇女谬赞了。”
……
“阮离,我要成婚了,和你的妹妹……阮合。”
“……好,祝你们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
温言初,言初!
啊——
疼痛转瞬间将她彻底淹没,云洛在心底无声呐喊着。
不知过了多久,又似乎什么都没过去,云洛头部的疼痛减缓,也能站直身子看向周遭的一切了。
“陛下?陛下你怎么了?”
一睁眼,便对上一双关切的双眸。
凌倚……
“朕没事。”
云洛逐渐恢复了神智,刚才的那一场疼痛仿佛从未发生过。
她不着痕迹地从凌倚怀中走出来,来到小言身侧:“小言。”
“奴才在!”小言慌忙道。
“你身为宫廷主管,收受贿赂,假传圣旨,罪该万死。念及你往日尽心尽力照顾朕,此事便不再与你计较了。”
这一声赦免,着实令小言喜出望外。他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云洛。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话锋一转,“你自行去刑部领罚,休养几日再回来见朕。”
“多,多谢陛下,饶奴才不死!”小言趴伏在地面上,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
还好,陛下还是念及旧情的,勉强要回了一条命。
方才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脑子一热,竟然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所幸,结果是好的。
眼见着小言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云洛收回了目光看向凌倚。
“今日辛苦你了,时候不早了,先行休息吧。”
说罢,云洛一甩衣袖,大步离开。
凌倚愣生生地看着那道匆忙离开的背影,心底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离自己而去了似的。
不过确实,今日所历之事,属实复杂麻烦了些,感到筋疲力竭也属正常。
凌倚没有多想,回去洗漱了一下就在寝殿内休息了。
直到第二日,宫内传来了个消息。
昨夜,陛下歇在了温公子那儿。
听到这话时,凌倚正捧着瓷碗喝粥。
“啪嗒——”
碗勺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哎呦,君后没事吧,可烫到自己了?”
随侍慌忙给他擦拭,凌倚却拂开了那双手,盯着那随侍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得到个确切的答案。
“你说,陛下昨夜歇在哪了?”
随侍一愣,随后不假思索地答:“温公子那儿啊!”
“为……为何?”凌倚指尖微微打着颤。
随侍只当是君后因为陛下宠幸了别人而不悦,便安慰道:“其实陛下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宫人们都能看的出来。不过君后您也不要太难过,总的来说您才是明媒正娶的夫郎。温公子即便真的被破格纳入后宫,也跃不到您头上的。”
“什么意思?”
“啊?”随侍不明白凌倚的话。
凌倚突然一把抓住了随侍的臂膀:“你不是说,宫人们都能看的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这……”随侍迟疑半刻,“其实陛下对温公子满腹真心,这些在宫里做久了的老人都知道。否则,陛下也不会提升。”
“何意?”
随侍不置可否:“因为言主管名字里带了一个‘言’字啊!所以,就连昨天假传圣旨那事被捅了出来,陛下也只是轻罚了他。让他自行领罚,不是让人看着办的意思吗?言主管即便是做做表面功夫,这件事也就彻底过去了。”
话落,凌倚紧抓着随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