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是……连午膳都要同温公子一起?
何时,他们变得这般形影不离了。
“君后还有什么事吗?”
云洛好似终于注意到这么个人,话一出口,又像是饱含驱赶的意思。
“没什么了。”凌倚起身行了一礼,“既已请过安,那君便告退了。”
“嗯。”云洛淡淡地应了一声。
凌倚转头朝门外走去,身后还传来那两人的谈笑声。
“午膳不必你亲自下厨了。”
“陛下缘何不让言初下厨?”
“你今晨伤了自己的手,午膳不看好你,估计要把朕的寝宫给烧了。”
“言初只是想给陛下做些少年时的吃食罢了。”
……
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就比如,陛下给温言初置办了后宫中妃位以上的人才能拥有的小厨房。又比如,温言初会亲自给陛下做饭菜,陛下也会心疼他伤了自己。再比如……
他们逐渐开始回忆曾经了,在寻找……属于他们的共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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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一听到这提示音的云洛似乎方醒过神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某个背影,而不过一瞬,又胶着在温言初身上。
用完早膳后,云洛又陪温言初说了些体己话,这才堪堪赶得及上朝的时间。
昨夜方从生死一线中挣扎回来的小言,擅自推了自己的刑罚时间,恳请尽心地服侍陛下左右。
不想,云洛竟然同意了这个要求。
一时之间,后宫风声四起。
言主管犯了满门抄斩的死罪,不过名字里带了个“言”字,就被陛下特赦放过了。
由此,当朝女帝对从宫外带回来的一名公子情根深种,这样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也自然而然地进入了凌倚的耳中。
自那天早膳后,已经过了七日了,陛下未曾踏足栖凤宫半步,反是夜夜宿在温言初那儿。
如此,也由不得宫人们传言了。毕竟事实就摆在那儿,何需妄加揣测些什么?
所以人都在说,陛下即将册立新妃了。
而根据大梁的传统,女帝册立妃位及以上的人,需同君后商议,并由君后操办册妃大典。
所以,如果阮离她真的要立温言初为妃,无论如何,她都必须来见他一面。
凌倚是既期盼着这一日的到来,又盼望着它永不到来。
就让自己被遗忘在时光深处,不被任何人所留恋。
“陛下驾到!”
数重通报声在栖凤宫连成一片,很快传入凌倚的耳中。
凌倚执子对弈的右手一顿,而后指尖一松,琥珀色的棋子便滚落到棋盘上,砸毁了一盘棋局。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先让陛下在正厅稍待,我换件衣服就过去。”
“是。”
随侍一点头,脚底抹油似的前去汇报了。
凌倚则失力般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怅然若失。
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不是自己的。
帝王全部的爱,也只给了那位姓温的公子。
凌倚悠然踱至衣柜前,挑了一件大红色的正装。随后,在宫人的辅助下,又化了一个绝美的妆容。
待到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凌倚才缓步前往正厅。
远远地,就能看见那人笔挺的背影。
她总是那么容易让人心动,光是一个背影,就勾走了他的三魂七魄。
“君,拜见陛下。”
凌倚在云洛身后行了一个大礼,比之帝后成婚时简单一些,可份量却绝对不轻。
云洛闻言缓缓转身。
可以看的出来,凌倚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衣着华丽雍容,贵气十足,真正地有了一国君后的架势。
云洛将他从头到尾从上到下看了一遍,不由眼前一亮,但也仅止于此。
“起来吧。”云洛在一边落座,“君后近日身子可好了些?”
凌倚一怔,好像自那日之后,陛下同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身体可安好。
“回陛下,君一切尚好,承蒙陛下关心。”
“那便好。”云洛轻点头,眸里似有千万种柔情。
俩人打了一轮太极后,云洛便开始长驱直入。
“今日朕来找你,是有一事想同你商量。”
来了!
凌倚饮茶的动作一滞,唇角露出漫不经心的笑意。
“陛下指的,可是要立温公子为妃?”
“……”云洛。
凌倚一句话就戳破了假象,让云洛一时哑口无言。
他向来是个再通透不过的人,能识破时局也是常理。
“君后既已明晓,那是何种意见呢?”
“陛下觉得呢?”凌倚不答反问。
气氛,一下子胶着起来。
云洛沉默不语,像是在思考如何说服凌倚。
“陛下……”凌倚忽然幽幽唤了她一句,转而嗤笑出声,“不,您不是陛下吧。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咔哒!”
杯盖与杯身相触,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云洛缓缓抬起头,嘴角凝着轻嘲的笑容:“凌倚,你什么意思?”
这下,干脆是连君后都不唤了,而是直呼姓名。
凌倚面上波澜不惊,温雅笑曰:“陛下乃明德之君,君思量,此言尚如白话,陛下当知晓。”
两人目光对视,像是在暗自较量些什么。
忽而,云洛朗声笑道:“君后莫不是魔怔了,朕就是朕,是大梁的女帝。从始至终,都是朕一人!君后是不是听信了什么谗言,才导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