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你觉得我告诉父皇后,父皇会怎么想?”

余大统领看到他肩膀上的伤,也知道他现在故意在跟自己装听不懂。

“七皇子何必与下官为难……”

“是余大统领非要与我为难,与平王兄为难。”姜宴警告般看了他一眼:“你的人,把魏如意如何了?”

方才没见到如意,他想怕是已经被余大统领的人抓走了。

余大统领闻言,只道:“我们未曾对魏小姐如何。”

“最好如此。”姜宴与他都心知肚明,但有些话,是不能明着说出来的,即便他是堂堂七皇子。

离这儿不远的高山上,楼衍淡淡看着底下的这一切。

阿忠站在一侧:“尊上,还要等多久?”

“快了。”楼衍平静的说着,仿佛即将见到的,不是人间的生离死别,而是一个普通的清晨而已。

风微微吹动林间的树叶,晨雾化成露珠,随着微风落下,折射着那慢慢爬上来的太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

楼衍看着这生机勃勃的山林,只等着底下的事情发生。

姜宴就在小屋外盯着余大统领,他相信,既然平王兄见到了皇嫂,必然会保护好她,说不定从此要还俗回家,继续做他的平王去。

他正想着,就闻到一股血腥味慢慢传了出来。

他怔住,立即起身朝屋子里看去,余大统领也楞了一下,却下意识的挡在了姜宴跟前:“七皇子……”若是平王因为平王妃坏了清白而要亲手杀了她,那就最好不过了。

姜宴眼眸冷寒,杀气已经慢慢溢出:“你想跟我动手?”

“下官不敢。”

“那就让开!”姜宴轻斥,余大统领只皱着眉供着手,却没有丝毫要让开的意思。

姜宴气急,抬脚就踢打了过去,余大统领也很快跟他交手起来,但不敢伤了他,所以即便他功夫高了姜宴一截,也轻易占不到上风。

姜宴能闻到屋子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手下的招式也就越来越狠,渐渐的,余大统领眼看着要拦不住他,直接抽出了腰间的佩刀。

佩刀一出,饶是山上观望的阿忠都诧异了一下。

“他真是不要命了!”

“他有多拼命,那就说明皇上有多忌惮平王这个儿子,有多在乎他自己的名声。”楼衍睨了眼阿忠,阿忠会意,朝身后打了个手势,暗处便立即飞出三支流星飞镖来,直逼余大统领三处要害,让他不得不收回刀保命,可趁着这个空隙,姜宴已经推门进去了。

才进门,便看到满地的鲜血映照着相拥在一起的平王平王妃。

“平王兄!”他轻呼一声,立即上前去,可平王妃与平王二人脸上泪痕未干,只是各自的心口都有一道血口子,而带血的匕首正躺在他们脚边。

余大统领听到这声轻呼时,忙跟了进去,就发现不止平王妃死了,平王……好似也死了。

“我去请大夫!”他说完,扭头便消失在了房间,暗处的黑衣人也立即跟随他而去。

姜宴忙摸了下平王妃的脉搏,发现已经断气,这才去摸平王的。

他感受到那细微的心跳,忙小心的上前拿布堵住他心口汩汩冒出的血,只气得面色发青。

平王似乎还有些意识,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却是布满了血丝,只望着面前倚在床边,仿佛只是睡着的人:“幼娴……”

“平王兄!”姜宴忙唤他。

“七皇弟……”平王看着他焦急而伤心的模样,露出一丝丝笑意:“从小到大,你都是我们兄弟中,最至情至性的一个,听皇兄的,远离那个位置,远离那个朝堂吧……”

姜宴只咬牙看他:“王兄为何这么傻,既然皇嫂已经回来了,有什么坎是你们过不去的,你带着皇嫂浪迹天涯,也好过双双殉情啊!”

平王只微笑着合眼,摇摇头:“幼娴说,这世间多污浊,不如死了干净。”活下来能如何,去弑君弑父吗?还是搅乱京城风云,让百姓陷于战乱之中?

他都不想。

若是就这样死了,父皇多少会心痛吧,只是幼娴……

他没说完,便听到有脚步声缓缓而来。

姜宴回头,看到是楼衍,惊喜不已:“小衍!”

楼衍看着早已料到的一切,只跟一侧的胡太医道:“给平王喂下护心丸。”

“是。”胡太医整张脸都跟胡子一眼白了,颤颤的上前,倒出颗药丸来。

平王只是浅浅一笑:“不必……”

“平王先别急,微臣有件事要告诉你,便是死,你也要做个明白鬼。平王妃不懂,到了地下,总要有个人明白她满门被杀真相的人告诉她,否则她见到亡故的家人,该如何作答?”

“被杀?”平王身子微微一动,血气却涌了上来,让他几乎晕死过去,而姜宴替他堵着胸口的白布已经被血染透了。

胡太医不敢耽搁,忙上前将药丸塞下,才立即取了银针来替他封了几道穴,平王这才缓过来这口气。

他似乎猜到了什么,却是怀疑看着楼衍:“你如何知道,又是何时知道的?”

“微臣自有微臣的办法查到,至于何时知道的……也就是在昨日。”楼衍淡淡道。

姜宴有些诧异,毕竟这些他都没跟自己说过。

平王牙关微紧:“然后呢?”

“平王妃的真正身份,想来殿下很清楚。至于为何被杀,也是因为她们一家的身份,以及令圣上忌惮至今的那股传闻夜袭百城、无往不利的黑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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