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黄花大闺女,就被您这么着了,将来可怎么嫁人?您可真是坑死我们了!”

王世敬百口莫辩,事儿是自己办下的,赖不得人。再瞅眼惊恐可怜的云淓,瓜子脸、柳叶眉,樱桃小嘴,再说这身子也是让他**蚀骨。“这事儿怪我,怪我!多喝了两杯,不老成,害了云淓妹妹了。”

陈其玫把一众看热闹的人都拦在门外,合上了房门,大有主持公道的意思在。“国舅爷,您是当朝国舅,青年才俊,干出这档子下三滥的事儿,不是认个错拍拍屁股就能了的。陆氏虽不是高门大户,但在长安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你这毁了云淓的清誉,也是毁了咱们陆氏一门清正做人的名声。”

门外有人叩门,陆从白出声让里面开门。陆彦生病重卧床,陆白羽病床前尽孝,陆府中事物都交给陆从白。毕竟出了大事,还得让男人来主事,陈其玫晓得利害关系,她也是头一次面对这种事,全无章法,不过在面子上还要端着大夫人的架子出来摆摆阔。

王世敬他快被两个半老徐娘絮叨死了,看到陆从白如同溺水之人看到了水面漂浮的救命稻草。“陆兄,我真是……酒后糊涂,酒后糊涂!”

陆从白朝两位夫人点点头,说道:“大夫很快就到,眼下还是处理云淓的伤势紧要些。流了这么多血,身子骨是不是受了大挫?”

陈其玫与张宝盈都是过来人,不好明说,这破了身子流血是常态,只不过流这么多血确实少见,但也不至于要了云淓的命。

陆从白别过脸,不再看云淓,说道:“大娘、二娘,你们还是先照顾云淓要紧,裹着这脏污的被褥怕是染病。”陆从白知道必须趁热打铁,转头盯着王世敬,“国舅爷做下这荒唐事,还请给云淓一个说法。”

王世敬问道:“陆兄,你的意思怎么办吧?”

陆从白扫了扫清喉咙,说道:“迎娶云淓,给她名分。”

在场之人都傻了眼,没想到陆从白会有此说法。王世敬支支吾吾道:“那……琳琅怎么办?”

陈其玫连忙附和,问道:“琳琅怎么办?顶着被人退婚的名声,将来再嫁就难了。”

云淓泪眼婆娑突然止住了哭泣,看了眼张宝盈,再看了眼王世敬,王世敬正回眸看她,四目相视之际,云淓弱弱地擦了下眼泪,冰肌玉骨倒也是副好相貌。

陆从白说道:“外人只道国舅爷向陆府千金求亲,却不知道是琳琅,还是云淓,不如将错就错,莫要再横生枝节,换成云淓吧。”

眼下只身处在陆府,又闹出了荒淫事,这不是强占民女花点银子那么简单。陆府向朝廷进贡茶,在朝堂中也是有头有脸的茶庄,万一闹大了,陈其玫的外家官拜宰相,王世敬这会儿横不起来,只能跟陆从白商量行事。

王世敬心想着先娶了云淓,再把琳琅弄过来,大不了按照云淓这一路子故技重施。而后点点头,故作谦恭。“在下犯了错,必定给云淓一个名分。”

这厢已经商量好了解决办法,那厢大夫立刻上门。云淓代替琳琅与王世敬成婚,这误打误撞之下破了身,避子汤就不必喝了。才一个时辰的光景,张宝盈从哭哭泣泣,求告无门的嘴脸立刻变成了笑靥如花,盼着女儿女婿赶紧抱上乖孙子。

陆彦生从蓉姑姑口中得到消息,从病榻上颤颤巍巍地起身,执意来幽兰阁主持公道的时候,人群已经散场,这场闹剧已经落幕。王世敬马不停蹄地赶回成国公府上,详细内因不作细说,只说与陆府达成共识,农历八月十三是黄道吉日,冲狗煞南,宜嫁娶、纳采、订盟、祈福、求嗣、安床等,紧着把新夫人迎娶过来。

王陆两府联姻,传遍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这桩街知巷闻的喜事,自然逃不过神策大将军的耳朵。

纪忘川身居在神策十二营的将军府内,坐在将军椅上喝了口茶,心里涌动着四处乱窜的杀气,他极力克制此刻嗜杀的冲动。他甩了甩手,示意列站在跟前的禁军都出去。他怕自己再也无法隐忍下怒火,非要将挡在他眼前之人斩杀个干干净净。

茶碗乒乓碎地,喝口凉水都塞牙,他沮丧,愤怒,已经到了无处发泄的地步。

他愤然起身,从墙上取下佩剑无惧刀,无惧刀出鞘,闪着铮铮铁光,若连心爱的女子都保全不到,他还配当什么大将军!他悔不当初,在福州城里拦下她回长安城的决定,那么之后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或者他应该一早就杀了锦素一了百了,琳琅何至于对他积怨甚深,不息嫁给王世敬来向他示威。

他狠透了王世敬,除了提刀去杀了他,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泄愤办法。

项斯从议事堂内厅跑出来,连跑带跳地抱住纪忘川的腿。“主上,息怒!您可千万不能出去!”

“放开!”他阴沉地低吼,好似一只渴血的困兽。“我要去杀了王世敬!”

项斯抱着纪忘川的腿,被拖行了几步,不依不饶地劝阻道:“主上,您要杀的人,何必亲自动手,项斯这就去杀了王世敬!只是谋杀当朝国舅爷,兹事体大,项斯一人死不要紧,万一牵扯到主上就大大不可为。你是神策大将军,大将军府上一众上下,皇上必定会牵连九族,老夫人年迈,孤儿寡母,母代父职,您忍心让她临老不得善终?”

纪忘川冷漠地推开项斯,讽刺道:“项斯,你真是深谋远虑,替我想得周全。”

项斯被纪忘川推了个元宝,连忙跪在地上,拱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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