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会走,你就抱着我去院子里看假山、看池塘里的鲤鱼,拿自己的小木马、小木剑逗我玩。”
“你跟娘去逛庙会,看见有卖面具的,会想着给小弟买一个;”
“看到有卖糖葫芦的,会想着给小弟买一串……”
说着说着,他忽然回想起了当年陈正豪写的那份夏雪宜的人物小传,不由得心头一动,不自觉地代入了一些真情实感。
他的目光逐渐柔和了下来,道:“你会教我写字,教我怎样才能逃掉私塾的课。”
“你会偷偷告诉我先生的绰号,还有同窗一些孩子的糗事。”
“晚上咱俩一起出去疯、出去野,玩的没边。”
“每次昏黑日末回来,你都会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从不许爹娘打我。”
“无论多少年过去,小弟在你的眼里,依旧是那个跟屁虫,长不大的小不点。”
许臻微微垂下头去,抿了抿嘴,笑道:“你看,实际上说到底就是兄弟情义。”
“但是你可以假设自己真的有这么一个兄弟。”
“想想兄弟之间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然后你就能理解了,六郎想要替七郎挨打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心态。”
徐浩宇听完这番话,愣了片刻,忽然感觉像是悟到了很多东西。
原来,代入角色还能这么代入的?
他之前每天把80的精力都用在了背台词上,还真的没能来得及去思考,代入角色究竟是怎么个代入法!
……
当天晚上,许臻难得地晚睡了一会儿,陪着徐浩宇抠台词一直抠到了11点多。
第二天一早,他照例是5点钟起床晨练,然而当他推开门时,却见起床困难户徐浩宇已经在客厅里穿好了全套的运动服,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徐浩宇见到许臻,咧嘴笑道:“早啊,许老师!”
许臻:“……”
他木然半晌,道:“那个,浩宇哥?”
“咱就交流一下经验而已,你不用管我叫老师。”
徐浩宇义正辞严地伸手拒绝道:“那不行,必须叫老师。”
“我感觉经过这一晚上的特训,我一下子就顿悟了!演技水平提高了一大截!”
“俗话说得好,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呸!”
徐浩宇不小心说秃噜嘴,忍不住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许臻则愕然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两人面面相觑,场面顿时变得极其尴尬。
……
两人旋即出门晨练,许臻热身练功,徐浩宇则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继续练台词。
徐浩宇从湖边念到花园,从楼下念到楼上,直到二人乘坐剧组安排的车辆前往片场,他还插了个耳机继续听昨晚录下来的台词,争取尽可能做到熟悉情绪。
早上8点,当天的拍摄即将开始。
许臻等演员正在上妆,灯光、摄影、道具等工作人员则在检查各自的器材。
另一边,徐瀚则和一个矮胖中年人坐在一个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安静地瞧着周围忙忙碌碌的人群。
那个矮胖中年人喝着热茶,吃着包子,问道:“你真的想把浩宇换掉?”
徐瀚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没办法,能不换我也是不想换的。”
“但是那小子演得实在是不行……我就怕这戏演了对他来说还不如不演。”
那个矮个子中年人名叫蒋国安,是《杨家将》另一个联合出品方派来的代表。
由于这部电影的投资规模较大,本着风险共担的原则,背后的资方并非只有环娱一家。
蒋国安听到徐瀚这番话,微微皱眉,道:“我倒是有几个勉强能用的人选,但名气上都稍差了一些。”
“杨六郎算是男三号,这个角色还蛮重要的。”
“真要是换个工具人,可能会对这部电影的成色有影响。”
说着,蒋国安抬头望向刚画好了妆、进入片场的徐浩宇,道:“浩宇虽然初入影视圈,实力还有待打磨,但毕竟他的人气在这儿摆着,放在电影里也算是个噱头,对宣传也有利。”
“而且他形象好,当不了实力派起码也能当个花瓶。”
蒋国安转头看向徐瀚,撇撇嘴,道:“当然,这是你儿子,换不换还是你说了算。”
“我也就是提个建议。”
徐瀚两手一摊,苦笑道:“我也不多说,反正你看看就知道了。”
“我昨晚跟浩宇商量好了,就拍这一场戏,不行就换人。”
“真要是觉得能用,我当然高兴了。”
两人这样聊着,同时将目光转向了片场。
……
今天这场戏的剧情非常简单,并且刚好承接昨日在擂台上的那段故事。
杨七郎在擂台上失手打死了潘豹,父亲杨继业怒不可遏,抄起鞭子便要对他家法伺候,而一旁的杨六郎则苦苦相求,请父亲责罚自己,不要责罚七郎。
上午9点整,一切准备就绪,这场戏的拍摄正式开始。
徐瀚和另一位资方代表蒋国安这时候已搬着凳子坐到了导演身后,想要将这场戏瞧得更清楚些。
徐瀚不禁叹了口气,心情十分复杂。
作为徐浩宇的亲爹,他当然是不希望自家儿子表演太拉胯,以至于被别人嗤笑的。
但是理智又告诉他,徐浩宇的演技不过关,今天把他跟许臻放在一起,恐怕更是公开处刑。
让蒋国安看一遍,死了这颗心,干脆利落地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