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沈清河说了声,菱儿赶紧点燃蜡烛。
榻上的顾蔓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裹,呜呜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整个人都在发抖。
“十三!”沈清河赶紧走过去,想拉开被子。
“你走!别碰我!”被子里传来顾蔓闷闷的声音,好似压抑着极度的痛苦。
沈清河心急如焚,一把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瞬间就好像揭开了蒸笼,顾蔓蜷着身子,头埋着,像刚从浴桶里捞出来,浑身湿透,甚至能看到发丝中升腾着热气。
菱儿见状哭哭啼啼:“公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槐安忧心道:“我看顾爷这情形有点不对劲。”
沈清河拉起顾蔓的手,只见那手腕上有一排交错的牙印,白皙的肌肤泛着红。
他扣上顾蔓的脉搏,脸色瞬间大变。
“别碰我!”顾蔓抽回手,抬起头来,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几缕发丝贴着通红的面颊,眉眼微睁,妩媚如丝,唇瓣红的能滴出血来。
明明是呵斥沈清河别碰她,可说出来的嗓音竟然无比的诱惑。
她费力地掐了自己一把,有气无力道:“滚出去,都滚出去!”
一旁的槐安似乎看出了什么,迟疑道:“顾爷像是被人下了药!”
这时沈清河一把握住顾蔓的手,冷声问道:“十三,方才你是不是见过谁?”
顾蔓咽了口唾沫,忍着往沈清河身上靠的冲动,哑着嗓子说道:“拓跋弋,是拓跋弋!”
“……”
沈清河咬着牙,眸光凌厉,低低骂了句:“畜生!”
“他为什么要给公子下药?”菱儿拉着槐安:“那咱们赶紧去找他拿解药吧!”
“来不及了!”槐安看着沈清河:“王爷,如今看来只能给顾爷找个人来!若非如此,恐怕性命不保。”
“什么人啊?”菱儿问。
“一个男人!”槐安说完又低声补充道:“或者一个女人。”
“你们都出去吧!”沈清河冷冷说了句。
“王爷,公子这样咱们留下了好歹能帮帮忙。”菱儿赶紧说道:“公子这样热,要不我再端些水来。”
“没用的。咱们出去。”槐安将她拉了出去。
“小安子,你干什么?”菱儿甩开他的手:“公子都这样了,你竟然一点不担心。”
“我怎会不担心!”槐安叹口气,“放心吧!王爷会救她的,也只有他,才是最适合的。我去吩咐他们烧些热水,一会应该能用上。”
沈清河将门从里面栓好,走过去看着顾蔓。
顾蔓睁开眸子,水汽氤氲,好似盛满一汪春水。狭长的眼尾有着暧昧的绯红。
“你怎么还不走啊!”顾蔓已经濒临崩溃。
沈清河突然抱住她:“我不走!”
沈清河的拥抱让顾蔓瞬间丧失所有理智,好似一个在沙漠里行走的几天几夜的人突然看到了绿洲,只想一个猛子栽下去。
她揪着沈清河的衣襟,抬头看他,声音嘶哑:“你不走……那便救我!”
沈清河:“……”
顾蔓已经强忍到了极限,见他犹豫,骂道:“沈清河,你还是不是男人?”
“十三……”
沈清河喉结动了动,低头咬上那嫣红的唇瓣……
夜风吹进来,伴着紫薇花的幽香。吹得烛火摇曳,却吹不走满室燥热。
沈清河突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看着顾蔓。
“十三,你是……”
“你能不能废话别这么多!”药效正猛的时候,顾蔓顾不得和他废话,扯着沈清河的衣襟拉下来,在他耳边轻声道:“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沈清河:“……”
他此刻脑中一片空白。
顾蔓此时难受的快要死了,狠狠在沈清河肩上咬了一口:“难道我是女人,你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沈清河定了定神,大手一挥,烛火熄灭……
今夜注定难眠。
宁樱愣愣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她依然后悔自己今晚做的那件事。
她堂堂镇国公千金,竟然会用那种无耻的手段!
可除了悔恨,她又有那么一丝遗憾,若沈清河喝了那杯酒,若顾蔓晚一些进来,又会如何?
“小妹,你怎么还没睡?”宁成昭从游廊里走过来。
宁樱回头,笑道:“大哥不也还没睡吗?”
宁成昭走到她身旁,“睡不着。”
宁樱问道:“大哥可是有何心事?”
“还不为了你的事!”宁成昭叹口气:“小妹,你同大哥说实话,你是不是非沈清河不嫁?”
“……”
宁樱低下头去:“大哥为何突然这样问?”
“近日我听到些流言。”宁成昭顿了顿说道:“有人传秦王好男风,为了那个顾十三,拒绝这门婚事。圣上也同意了。”
宁樱听完,轻轻笑了笑,似乎早有预料:“大哥,秦王没有断袖之癖,那顾十三,是女子。”
“什么?”宁成昭一惊:“女子?”
宁樱点点头:“千真万确。”
“哼……”宁成昭冷笑一声:“难怪中秋夜拓跋弋非要圣上赐婚。这个女子可真不简单,女扮男装瞒过所有人,还将拓跋弋和沈清河迷得神魂颠倒,连冯玉都为她隐瞒。”
宁樱抬头问道:“大哥说的‘赐婚’,是怎么一回事?”
……
沈清河将被子为顾蔓盖好,许是没了力气,顾蔓沉沉睡去。
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槐安小心说道:
“王爷,水来了。”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