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拿出自家存的锅碗瓢盆将雪装的满满的,在家烧起柴火,将冰雪煮化,雪水煮沸,变成能饮用的水。
然而他们刚刚把新一批存储好的水放置后,第二天起来,迎接他们的是已经结冰的饮用水。
水凝固成了厚厚的冰块,只有用利器将它们的边缘狠狠凿裂,再放进锅中将它们煮化。
但过程却十分麻烦,首先不是王城中的每一子民都拥有锋利的刀具,他们的柴火也不够,需要出去到王城外的森林里去重新砍回一批木材。
一时之间,王城里的柴火商人手中的利润飞速上涨。
风雪,还没有停止,还在持续的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在风雪持续下的第三天,就发现了问题。
那就是风雪堆得太多了,白天,它在下,晚上,它也在下。
人们关上房门进入梦乡后,地面的积雪,在人们的房门前堆积了厚厚一层,一开门,迎接他们的就是厚厚的雪崩,还没出门,衣服已经被冰冷的积雪打湿。
连出门都困难,更别提还想出王城去森林那边带回更多的柴火了。
降雪的喜悦在短短一天之后就过去,人们激动的情绪随着不停下落的雪也变得担忧和急躁起来。
连续的降雪已经淹没了街道,风雪带来的寒冷温度让人们不得不在这个炎热的季节穿上了厚厚的棉袄。
皮草店的生意跟柴火商人一样,也爆棚了。
众所周知,自王城建立以来,便是常年四季如春,哪怕是在外界看来最寒冷的冬日,城中的姑娘们也照样穿着露小腿的漂亮裙子。
谁能想到,四季如春的王城也会有凛冬降临的一天?
贫民窟的人们是最不好过的,他们没有温暖结实的房屋,很多甚至连个称之为“家”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就地睡在贫民窟的街道上。
混的差一点的,甚至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他们抵不过寒冷的侵袭,在昏睡中,溘然长逝。
第二天,留给其他人的,留给这个世界的,不过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死亡率不知不觉中达到了一个可怕的数值。
但大多都是奴隶,贵族们,他们听了,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并没有当一回事儿。
谁会关心一个毫不相干、随处都可以买到的奴隶们的死活呢?
他们关心的只有自己,害怕再这样持续降雪,会波及到自己。
国王文森特在寒冷的逼迫下不得不穿上了厚厚的棉衣,他精心培养的精卫士兵们也不得不放下他们站岗的工作,加入了王宫的扫雪大队。
王宫里,许多奴仆都加入了扫雪的工作。
因为积雪已经蔓延到了王宫大殿上,如果再不清理,恐怕王宫也会被随风飘进来的风雪给占据所有的空间。
国王的心腹们也苦不堪言。
每一次的觐见都成了最艰难的时刻。
他们要先穿上厚厚的棉衣,然后带着很多下人,一些在前面开路铲雪,另外一些在后面负责轮换,有时候进度缓慢,他们迟到的甚至还会被文森特骂。
他们心里也苦啊。
这雪不停的下,获得新水源的喜悦早已过去,剩下的是对国王的猜忌。
不是他们不往神明的诅咒这个方向想,而是现在的情况,第一天第二天,还能说是奇景,然而这都第五天了,雪还没有停止的趋势,依旧是那么大,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但他们不敢说出来质疑的声音,只能强行装傻,等着他们的上司主动提出,他们才好顺着这个台阶踩下去。
大殿上的气氛压抑的可怕。
文森特目光沉沉地扫过在场的所有心腹,将他们闪烁的眼神看在眼里。
他先开口打破沉寂,语气森然:“诸位,对这次接连几日的下雪,有什么头绪吗?”
心腹们目不斜视地盯着地面,眼观鼻鼻观心,不吭声。
谁敢开这个口啊?
这不是枪打出头鸟吗?
文森特的表情逐渐冷下,他将视线移向了他的儿子——厄尔。
厄尔本来也是装聋作哑的一员,忽的接收到父亲的目光后,他抖了一下,慢吞吞的抬起头,深吸了口气,说道:
“父王,您说会不会......跟那个堕神有关?”
厄尔王子他说出来了!
心腹们抬起了头。
文森特顺着儿子的话承下这个话题:“几日连降雪不断,已经造成了很大的问题。你们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
没有。
他们倒是想知道那天的真相,但国王会说吗?
很明显不会。
“臣以为,要先找到那个堕神。”一名心腹站出来,试探地说道。
文森特看向他:“如何找?”
那名心腹顿时不说话了。
你都说对方是神明了,哪怕是堕神,也是个神明,神明若是想要隐藏自己,会让你一个凡人知道吗?
虽然他对阮云歌会成为神明的“真相”也知道一些,但实际的,谁又能保证他知道的是不是全部呢?
文森特眉头微皱,对这名心腹感到了一丝不满。
跟那人交好的另一名心腹见此,想了想,站出来,小心翼翼地说道:“王,您不是已经派人张贴了告示出去,说见到堕神的人,就汇报给士兵们吗?”
“臣以为,在食物和金钱的诱惑下,他们不会站在一个随时可能会杀了自己的堕神那一边。”
“臣以为,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那名心腹说的是大实话,也是正